每(mei)(mei)經記者｜黃辛(xin)旭    每(mei)(mei)經編輯｜段煉 孫磊    

沉寂已久的寶能汽車又(you)有了(le)新動作。

近日(ri)，寶(bao)能汽(qi)車(che)(che)(che)開始(shi)大手筆招人，相關招聘(pin)崗(gang)位都與汽(qi)車(che)(che)(che)崗(gang)位相關。不少(shao)人開始(shi)疑惑，寶(bao)能汽(qi)車(che)(che)(che)又要開始(shi)造車(che)(che)(che)？

“寶能恐怕(pa)是在‘表演’造車！本質似乎是想要拿(na)錢(qian)圈地(di)。”日前，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寶能系高管張明（化名）告訴記者，此時寶能汽車招人并非(fei)真要造車，只是想要組建團隊，進行一場造車的(de)“表演”。為了這場“表演”，從今年春節前后至今，寶能汽車(che)已經(jing)陸續向上游供應商支(zhi)付數千萬(wan)來做汽車(che)零部件(jian)方面的籌備工作，近期更是支(zhi)付了至(zhi)少3千萬(wan)元。

不過，寶(bao)能(neng)汽車(che)啟動量產(chan)背后，還(huan)有眾多(duo)寶(bao)能(neng)系員(yuan)工(gong)的工(gong)資仍處于欠薪狀態。在寶能(neng)集團總部，常有寶能(neng)系前員工前來(lai)討要說法，甚至有員工采(cai)取了(le)極端的維權方式。

“寶能(neng)汽(qi)車(che)還欠(qian)我上(shang)百萬元，至今沒有發放。”寶能(neng)汽(qi)車(che)一位不愿具名的員工王棟（化名）表(biao)示；張明更是告訴記(ji)者(zhe)，寶能(neng)汽(qi)車(che)欠(qian)薪(xin)金(jin)額(e)并非是網絡上(shang)流傳的1.3億元，恐怕更高。對(dui)于欠(qian)薪(xin)金(jin)額(e)、寶能(neng)汽(qi)車(che)招人及(ji)后續布局相(xiang)關的內(nei)容，《每日經濟新聞》記(ji)者(zhe)向寶能(neng)汽(qi)車(che)方面進行求證，均未能(neng)得(de)到回復。 

“招聘快兩周了，還是沒人來”

招人背后仍有巨額欠薪

有(you)消(xiao)息稱，新人到寶能汽車報到就可以獲(huo)得(de)半個月工(gong)資。“這(zhe)大概率(lv)是‘魚餌’，只是為了吸引求(qiu)職者前來入職。”張明表示。

不過，記者確(que)實在(zai)第三(san)方招聘(pin)平臺(tai)上發(fa)現，寶能(neng)汽車在(zai)西安、深(shen)圳(zhen)區域，有多(duo)條(tiao)招聘(pin)信息，崗位包括用戶需求研究(jiu)主管(guan)、產品經理、戰略(lve)規劃經理、大數(shu)據開(kai)發(fa)工程師等，給出的(de)薪資(zi)在(zai)15k~50k不等。“新人剛進來（寶能(neng)）的(de)時候工資(zi)都(dou)會很(hen)不錯，公司的(de)考核(he)也會很(hen)嚴格。”不愿具(ju)名(ming)的(de)前(qian)寶能(neng)系人士李山（化名(ming)）表示。

 圖(tu)片來源(yuan)：第三方招聘網(wang)站

“已經開始招(zhao)聘(pin)快(kuai)兩周了，但目前(qian)還沒(mei)有人(ren)愿意來。大家可能擔心寶能汽車會拖欠工資。”一位寶(bao)能汽車的(de)HR向記者(zhe)透露，很(hen)多(duo)求(qiu)職者(zhe)在聽(ting)說是寶(bao)能汽車招聘之時都(dou)不愿意來面(mian)試，甚至有求(qiu)職者(zhe)會反問HR，“你自(zi)己(ji)的(de)工資發了嗎？”

值得關(guan)注的(de)是(shi)，在(zai)寶(bao)能(neng)汽車“高調”招人(ren)的(de)同時，不少曾經在(zai)寶(bao)能(neng)汽車工作(zuo)的(de)員工近兩(liang)年(nian)陸續因為(wei)“發不出工資(zi)”離開。

“十幾萬(wan)工資(zi)(zi)(zi)至(zhi)今沒(mei)有消息，應(ying)該是(shi)拿不到(dao)了(le)。更讓(rang)我擔心的(de)是(shi)社(she)保、公積金這(zhe)些都沒(mei)有繳。”一位已經在2021年(nian)下半年(nian)離職的(de)前(qian)寶(bao)能系員工告訴記(ji)者。據(ju)他回憶，寶(bao)能汽車(che)的(de)資(zi)(zi)(zi)金鏈大概在2021年(nian)6月(yue)開(kai)始(shi)出現(xian)問題：“那(nei)時工資(zi)(zi)(zi)就開(kai)始(shi)發放不正常了(le)。”之后在2021年(nian)8月(yue)，很多(duo)人的(de)工資(zi)(zi)(zi)發放都或(huo)多(duo)或(huo)少出現(xian)問題。

在此情況下，不少員(yuan)工選(xuan)擇離開(kai)，但是仍有員(yuan)工還在堅持。“他(ta)們會擔心一旦離開(kai)以后，那么多工資(zi)就更不可能(neng)拿到(dao)了，在這里工作著拿到(dao)的(de)工資(zi)希(xi)望(wang)或許還更大一些(xie)。” 王棟說。

李(li)山更是(shi)告(gao)訴(su)記(ji)者，到今年4月初，寶(bao)能汽(qi)車(che)整體涉及欠(qian)薪人員5659人，欠(qian)薪總額約1.3億元(yuan)（含補(bu)償金(jin)約2500萬(wan)元(yuan)），社保欠(qian)繳約9180萬(wan)元(yuan)，公積金(jin)欠(qian)繳約6272萬(wan)元(yuan)。截至(zhi)記(ji)者發(fa)稿，對上述數字(zi)的真實性，寶(bao)能汽(qi)車(che)方面尚未回應。

但張明向記者透露，寶能汽車欠薪總額遠不止這一數字。“欠薪(xin)時(shi)長最長約19個月(yue)、欠薪(xin)人數巨(ju)多、欠薪(xin)金額(e)恐怕(pa)更(geng)高。”張明說。這一說法也得到了王棟的認可。

 被(bei)欠薪員工（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

“基本(ben)上，隔段時間就有欠(qian)薪員(yuan)工(gong)(gong)來寶能集團總部討(tao)要(yao)說法，有些(xie)員(yuan)工(gong)(gong)家(jia)人住在ICU里(li)無錢醫治(zhi)；有些(xie)員(yuan)工(gong)(gong)根本(ben)不敢生(sheng)病，因為(wei)沒(mei)有醫保；還有些(xie)員(yuan)工(gong)(gong)因為(wei)欠(qian)薪導致家(jia)庭(ting)破裂，自(zi)己生(sheng)活都難(nan)以維持(chi)。”張明說。

計劃今年量產2萬輛

多個生產基地已被政府收回

不過，寶能汽車(che)似乎仍未放(fang)棄(qi)造(zao)車(che)。

上述寶(bao)能汽車HR透露，這次(ci)招人(ren)是為了(le)推進悠寶(bao)利(li)A3的量產。“甚(shen)至近(jin)期，寶(bao)能汽車還(huan)向上游供應商支付了(le)幾千萬(wan)，目前生產這塊(kuai)正(zheng)在籌備之中(zhong)。”張(zhang)明說。

按照記者得到的消息，寶能汽(qi)車(che)內部甚(shen)至立下了(le)軍令狀：9月30日，悠寶利(li)A3要實現(xian)SOP量產，并計劃在今年年底之前交付(fu)2萬輛。據了(le)解，悠寶利(li)A3這款車(che)定(ding)位為純電動(dong)A00級(ji)車(che)型，屬于寶能汽(qi)車(che)旗下悠寶利(li)品牌(pai)，該品牌(pai)主(zhu)打(da)年輕群體，定(ding)位于小型電動(dong)車(che)。

值得關(guan)注的是，寶(bao)能集(ji)團及觀致汽車(che)此(ci)前并無太多小型電動(dong)車(che)的研發經驗，也(ye)未披露相關(guan)產品，悠寶(bao)利A3為何可以如(ru)此(ci)快速量產？

“這款車(che)在很(hen)大程(cheng)度(du)上借鑒了五菱宏光MINIEV，寶能(neng)方(fang)(fang)面(mian)在相關方(fang)(fang)購買了數(shu)據，悠(you)寶利A3基本(ben)上就(jiu)是(shi)改了外觀造型，這是(shi)寶能(neng)汽車(che)內部很(hen)多人都知道的事(shi)情(qing)。”李山(shan)告訴記(ji)者(zhe)(zhe)。與此同(tong)時，記(ji)者(zhe)(zhe)也在其他多位前(qian)寶能(neng)系人士處聽到了類似的說法(fa)。對此，寶能(neng)汽車(che)方(fang)(fang)面(mian)暫無回應。

被欠薪(xin)員工舉牌（圖片來(lai)源：受(shou)訪者(zhe)供圖 ）

寶能汽車會(hui)選(xuan)擇在哪個(ge)生產基(ji)地(di)，以及用什么方(fang)式來量產悠寶利(li)A3？這也(ye)是一個(ge)現實問題 。

早前在進軍汽車領域之時，寶能曾大手筆在廣州、西安、昆明等多個城市布局了多個整車生產基地。但后續因為汽車項目遲遲未能動工，寶能在昆明和西安等地的生產基地都被當地政府收回。

目前，寶(bao)能旗下還有觀致汽車在(zai)常熟(shu)的(de)生(sheng)(sheng)產基(ji)地未被(bei)收回。不(bu)過(guo)，王棟告訴記者，聽說悠寶(bao)利A3不(bu)是在(zai)常熟(shu)基(ji)地生(sheng)(sheng)產，反而有可能在(zai)原西安基(ji)地生(sheng)(sheng)產。

需要注意的是，寶能汽車西安基(ji)地(di)已經被當地(di)相(xiang)關部門收回。今年7月，陜西(xi)省(sheng)西(xi)咸(xian)(xian)新(xin)(xin)區(qu)開(kai)發建設管理委員會已(yi)經發布公(gong)告對寶能(neng)(neng)汽(qi)車集(ji)團西(xi)安基地使用權予以注(zhu)銷登記(ji)并公(gong)告。而在今年9月18日，陜西(xi)省(sheng)公(gong)共資源交易中心官網(wang)顯示，一宗(zong)西(xi)咸(xian)(xian)新(xin)(xin)區(qu)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掛牌出讓(rang)，競(jing)得人(ren)為陜西(xi)奧(ao)斯特新(xin)(xin)能(neng)(neng)源科(ke)技(ji)有限公(gong)司，成交價(jia)約6.08億(yi)元。根據企查查信息，陜西(xi)奧(ao)斯特新(xin)(xin)能(neng)(neng)源科(ke)技(ji)有限公(gong)司的實控人(ren)系陜西(xi)省(sheng)西(xi)咸(xian)(xian)新(xin)(xin)區(qu)開(kai)發建設管理委員會。

 圖(tu)片來(lai)源：企查查

“在這宗土地掛牌期間，寶能集團董事長姚振華曾多次前往西安商談。據我們了解到的最新消息，新的競得人拿到地以后，短期內不會轉讓給下家，反而可能給寶能汽車進行汽車生產。此番操作背后原因大概是寶能汽車不想失去生產資質。如果寶能汽車到今年年底可以順利下線2萬輛汽車，有可能后續會通過租用或者其他方式獲得這一工廠的使用權。”張明告訴記者。對此，記者也向寶能汽車方面求證，不過還未被官方證實。

“恐怕是表演造車，目的或是圈地拿錢”

曾號稱投入了530億造車

值得一提的(de)是(shi)，寶能(neng)是(shi)否在真的(de)造(zao)車，這(zhe)一問題(ti)其(qi)實從(cong)寶能(neng)進(jin)軍汽車賽(sai)道之時(shi)就已(yi)經(jing)開始不斷被(bei)提及。

“寶能恐怕只是在表演造車，目的似乎是為了圈地拿錢。”張明透露，此前，寶能系在拿汽車項目用地之時，當地政府可能會給到配套的商業用地，這些用地都會被迅速開發掉。

“寶能一直以來的模式就是依靠不停的融資（來經營），比如說，以(yi)拿(na)(na)到的土地進行融(rong)(rong)資(zi)(zi)，再以(yi)這(zhe)樣的融(rong)(rong)資(zi)(zi)去布局工廠，進而(er)再拿(na)(na)工廠去融(rong)(rong)資(zi)(zi)……”已經離職的前寶能工作人員表示，之前寶能的商業邏輯類似于“賺快錢”的模式，這一模式轉型到汽車行業之后上會有一些挑戰。

實際上，剛開始進入汽車賽道以后，寶能集團確實“財大氣粗”。以2017年底以戰略投資觀致汽車進軍整車制造為起點，寶(bao)能集(ji)團近6年(nian)以來曾(ceng)號稱累計向汽車(che)業務(wu)投入(ru)了530億元資金(jin)，并打造了涵蓋“研發-零部件-整車制造-后市場”的汽車全產業鏈。

但從2021年開始，寶能出現了階段性流動性資(zi)金困(kun)難后，寶能造車似乎陷(xian)入困(kun)境，欠薪成了近兩年圍繞寶能的主要問(wen)題之(zhi)一。根據企查查信息，目(mu)前寶能汽(qi)車自(zi)身(shen)風險信息已(yi)經(jing)有216條，多(duo)次被法院列(lie)為失信被執行人，牽涉(she)多(duo)起(qi)訴(su)訟。

如此窘境下(xia)，寶能汽(qi)車眼下(xia)竟(jing)然又(you)傳出(chu)了“招兵買馬(ma)”的消(xiao)息，甚至大手筆(bi)支付了數(shu)千萬元(yuan)給上游(you)供應商做(zuo)生產的準備(bei)，似乎已經為(wei)悠(you)寶利A3的量產鋪平了道路。寶能汽(qi)車為(wei)何堅持造車？此次能否順利量產？量產之后(hou)又(you)能否會(hui)有(you)消(xiao)費(fei)者買單？這些問題都在等待(dai)寶能和市場來解答。

記者|黃辛旭

編輯|段煉 孫(sun)磊(lei) 杜恒峰(feng)

校對|趙慶

 

｜每日經濟新聞  nbdnews  原(yuan)創文章｜

未經許可禁止轉(zhuan)載、摘編、復(fu)制及鏡像等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