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jing)記者(zhe)｜畢(bi)媛媛  丁(ding)舟洋    每(mei)經(jing)編輯｜楊夏 何小桃    

在真實(shi)的世界里，這三(san)年里人類社會經歷了(le)太多(duo)(duo)太多(duo)(duo)。于是當(dang)詹姆斯·卡梅隆帶著(zhu)(zhu)它的《阿(a)凡(fan)達：水之道》（也稱《阿(a)凡(fan)達2》）歸來(lai)時，有多(duo)(duo)少(shao)觀眾等待著(zhu)(zhu)12月(yue)16日回到電影中的“藍色星球潘多(duo)(duo)拉”？

作為《阿凡(fan)達》的續(xu)集(ji)，《阿凡(fan)達2》時隔(ge)十二(er)年將再次登上中(zhong)(zhong)(zhong)國大(da)(da)銀幕(mu)。如今的中(zhong)(zhong)(zhong)國電影市(shi)(shi)場與(yu)十二(er)年前相比大(da)(da)為不同，中(zhong)(zhong)(zhong)國已是全球第二(er)大(da)(da)票倉，無論是片方迪士(shi)尼(ni)還是卡梅隆本(ben)人，對中(zhong)(zhong)(zhong)國市(shi)(shi)場都(dou)抱(bao)有很大(da)(da)的期望。

在新的疫(yi)情(qing)防控(kong)形勢下，走進電影院逐漸回歸(gui)常態。12月9日，《阿(a)凡達：水(shui)之道》導(dao)演詹姆斯·卡梅隆與制片人喬恩·蘭多接受了包括每日經濟新聞在內的媒體連線群訪(fang)。

30分鐘的(de)采(cai)訪里，不(bu)得不(bu)感(gan)(gan)嘆，一(yi)(yi)名好(hao)(hao)的(de)導演(yan)(yan)往(wang)往(wang)同時(shi)也是一(yi)(yi)個好(hao)(hao)的(de)演(yan)(yan)說家，他要鼓動那么多人一(yi)(yi)起深度(du)卷(juan)入一(yi)(yi)個耗資巨大(da)、耗時(shi)巨長的(de)復雜項目，他要感(gan)(gan)動自己、感(gan)(gan)動演(yan)(yan)員、感(gan)(gan)動投資人，最后才有可能感(gan)(gan)動觀眾。很多導演(yan)(yan)做(zuo)不(bu)到最后一(yi)(yi)項，《泰(tai)坦尼克號》《阿凡達(da)》已(yi)經證明了(le)卡梅隆可以做(zuo)到。

圖片來源(yuan)：片方供圖

雖然卡梅隆是不遺余(yu)力推動(dong)電影技術創新的(de)(de)“技術控”，但在采訪(fang)中(zhong)他談論最多的(de)(de)還是故事與情感(gan)。他講到自己(ji)對(dui)(dui)海洋(yang)的(de)(de)愛(ai)，他在水里度過數千小時(shi)；他講到他對(dui)(dui)人類命運的(de)(de)關(guan)切，對(dui)(dui)被(bei)貪婪(lan)侵蝕的(de)(de)地球環境的(de)(de)痛心……

“我(wo)喜歡(huan)技(ji)術(shu)，喜歡(huan)復雜(za)的(de)(de)工程問(wen)題，這是我(wo)大腦的(de)(de)一(yi)部(bu)分。而(er)我(wo)大腦的(de)(de)另(ling)一(yi)部(bu)分還是關于(yu)人、關于(yu)心、關于(yu)愛的(de)(de)敘事(shi)與(yu)故事(shi)。”卡梅隆(long)表示，他和(he)團(tuan)隊的(de)(de)確在視效(xiao)和(he)拍(pai)攝(she)技(ji)術(shu)上(shang)花(hua)費了很多精力(li)，“但我(wo)不(bu)認為(wei)人們去(qu)看(kan)《泰坦尼克號》哭了，是因為(wei)它的(de)(de)特效(xiao)好。”

如(ru)果(guo)說電影有規律(lv)那就是——誰也(ye)無法復制成(cheng)功(gong)的規律(lv)。從感動自己到感到觀眾，這一次卡(ka)梅隆能(neng)否成(cheng)功(gong)？

《阿(a)凡達(da)2》劇(ju)照 圖(tu)片來源：片方供圖(tu)

《阿凡達2》其實是一個家庭故事

記者：第(di)一(yi)部《阿(a)(a)凡達》在中國(guo)上(shang)映后(hou)掀起了一(yi)陣觀影狂潮(chao)，去年的重映也幫助本(ben)片重回全球影史票房冠軍的寶座。對于全新(xin)一(yi)代中國(guo)電影來說，你認為《阿(a)(a)凡達：水(shui)之道(dao)》最大的吸引力是(shi)什么(me)？

卡(ka)梅隆：我認為(wei)這是《阿凡(fan)達》第(di)一(yi)部(bu)電影的(de)(de)延續，它試圖做很多與第(di)一(yi)部(bu)電影相同的(de)(de)事情——通過美(mei)麗(li)的(de)(de)影像(xiang)制作(zuo)，讓你沉(chen)浸(jin)在那(nei)個世界中。

對于很多年輕觀眾而言，這或(huo)許是一(yi)(yi)種新的(de)(de)電影體驗。我(wo)們投入了所有(you)的(de)(de)精力，讓(rang)它成為(wei)一(yi)(yi)次偉大(da)的(de)(de)視覺體驗，但(dan)這次我(wo)們也投入了更多的(de)(de)精力來講述家庭(ting)的(de)(de)故(gu)事(shi)。

我想如果我是(shi)(shi)年(nian)輕的觀眾(zhong)，聽到(dao)這些會(hui)覺(jue)得(de)(de)很(hen)無(wu)聊，但是(shi)(shi)《阿凡(fan)達(da)：水之道(dao)》主要是(shi)(shi)從(cong)難民(min)青少年(nian)的角度講述的，他(ta)(ta)們(men)不得(de)(de)不離開從(cong)小長大(da)的家，他(ta)(ta)們(men)要學習一種新的文化，他(ta)(ta)們(men)必(bi)須學會(hui)如何(he)適(shi)應并被接受。他(ta)(ta)們(men)的父母(mu)并不總(zong)是(shi)(shi)理(li)解他(ta)(ta)們(men)，并且有很(hen)多沖(chong)突(tu)。電(dian)影不僅談論(lun)家庭的紐帶，還談論(lun)家庭的困難、優點(dian)和缺點(dian)。所以我認為(wei)有很(hen)多適(shi)合年(nian)輕觀眾(zhong)和年(nian)長觀眾(zhong)看的地方。

喬恩·蘭多：詹姆斯寫的人物并不完美，他(ta)們(men)有錯誤，就像所有人類一樣。這讓這些角(jiao)色(se)變得(de)可信(xin)，希(xi)望(wang)這既能受(shou)到中國年輕(qing)觀眾們(men)的追(zhui)捧(peng)，又能給他(ta)們(men)帶來靈感。

記者：第二部《阿凡(fan)達(da)(da)》的名字是(shi)《阿凡(fan)達(da)(da)：水(shui)之道(dao)》，您為什么選(xuan)擇了(le)“水(shui)”這個(ge)主(zhu)題？這與(yu)您多年來對于海洋的興趣(qu)和探(tan)索，有什么聯系(xi)嗎？

卡梅隆：我(wo)(wo)認為(wei)問這個(ge)問題(ti)的人已經知道了答(da)案，他肯定(ding)知道我(wo)(wo)是一個(ge)探險家，我(wo)(wo)一直參與海(hai)洋保護，我(wo)(wo)拍了很(hen)多(duo)關(guan)于海(hai)洋的紀錄片。

整個(ge)成(cheng)年(nian)生活中(zhong)，我(wo)在(zai)世界各地(di)進行了八次深海潛水(shui)(shui)探險(xian)，還做過潛水(shui)(shui)員，在(zai)水(shui)(shui)下度過了數(shu)千個(ge)小(xiao)時。真的，這是(shi)個(ge)愛(ai)(ai)情故事(shi)。我(wo)喜(xi)(xi)歡呆在(zai)水(shui)(shui)下，我(wo)愛(ai)(ai)海洋，我(wo)愛(ai)(ai)這些不可思議的動物。我(wo)喜(xi)(xi)歡珊瑚礁或海藻林之(zhi)類的美景。

對我來說，我只是把(ba)生(sheng)命中的兩個最愛(ai)放在一起，電影和海洋。

《阿凡達：水(shui)之道》拍攝花絮，左：卡梅(mei)隆 圖(tu)片來源：片方供(gong)圖(tu)

重要的(de)是(shi)，《阿凡達：水(shui)之(zhi)道》不僅(jin)僅(jin)是(shi)一部關于我與海(hai)洋的(de)愛情故(gu)事(shi)的(de)個(ge)人電影。這更是(shi)一個(ge)關于家庭，關于為人父(fu)母的(de)故(gu)事(shi)。

我(wo)們都(dou)曾年輕過，我(wo)們知道那(nei)是(shi)什(shen)么(me)感覺，它并不(bu)(bu)總是(shi)最(zui)好的(de)時光。十(shi)幾歲(sui)時，有(you)很(hen)多(duo)不(bu)(bu)確定性(xing)和焦慮，搞不(bu)(bu)清楚自己是(shi)誰(shui)。作為五個孩(hai)子的(de)父親，我(wo)最(zui)小的(de)孩(hai)子現在已經16歲(sui)了，孩(hai)子們都(dou)經歷了青(qing)少(shao)年時期“成長的(de)煩惱”。我(wo)們的(de)演員也都(dou)是(shi)父母。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wo)們在做什(shen)么(me)。

我們做了地球上“最潘多拉”的事

記者：卡梅隆(long)導演被觀眾們(men)稱為“技術(shu)愛好者”，《阿凡(fan)達：水之道》里最讓你興奮(fen)的技術(shu)升級(ji)是(shi)什么？

卡梅隆：我(wo)確實喜(xi)歡技術，我(wo)喜(xi)歡困難的(de)(de)工程(cheng)問題，那是我(wo)大腦的(de)(de)一部分(fen)。我(wo)大腦的(de)(de)另一部分(fen)是關于人(ren)、關于心(xin)、關于愛的(de)(de)敘事，我(wo)想試著保持這些平衡(heng)。我(wo)不認為人(ren)們去看《泰坦(tan)尼(ni)克號(hao)》并在故事中(zhong)落淚是因為它的(de)(de)特效(xiao)很(hen)好。

所以(yi)我(wo)(wo)們(men)試(shi)圖在《阿凡達(da)：水之道》中(zhong)保持同樣的(de)(de)平衡(heng)。我(wo)(wo)們(men)在視(shi)覺效果和拍攝技術(shu)上投入了(le)大量的(de)(de)時間(jian)、精力(li)，捕捉水下動作(zuo)，然后在視(shi)覺效果中(zhong)創造出非常逼真(zhen)的(de)(de)水下世界，這是一個非常困(kun)難(nan)的(de)(de)問題，是視(shi)覺特效中(zhong)最難(nan)的(de)(de)部分(fen)。

《阿凡達(da)：水之道》拍攝花絮 圖(tu)片來源：片方供(gong)圖(tu)

這是我(wo)們(men)必須(xu)為這部電影解決的(de)問(wen)題。它既然(ran)叫做(zuo)“水之道”，從技術上講，我(wo)們(men)就(jiu)必須(xu)學習水的(de)方式(shi)，讓我(wo)感(gan)到(dao)(dao)自(zi)豪的(de)是，我(wo)們(men)做(zuo)到(dao)(dao)了。

對(dui)我來說，這(zhe)部電影(ying)最大的(de)挑戰是平衡，一(yi)方(fang)面(mian)是人類和(he)(he)情(qing)感，一(yi)方(fang)面(mian)是講故事(shi)，另一(yi)方(fang)面(mian)是角(jiao)色(se)和(he)(he)我們所有的(de)技術挑戰。

為了讓我們的(de)演員(yuan)更好地理解角色(se)情(qing)感(gan)，我們在拍攝前做了演練，我們做了地球上“最(zui)潘(pan)多拉”的(de)事——我們在海(hai)底暗礁里(li)深潛，有一次夜間(jian)潛水(shui)，在黑暗的(de)深海(hai)中，我們看到了地球上最(zui)美麗的(de)巨大(da)生物(wu)蝠鲼（又被(bei)稱為魔鬼魚(yu)），觸(chu)摸著神奇的(de)生物(wu)，我們的(de)演員(yuan)好像(xiang)突然萌生了精神上的(de)連接。演員(yuan)們擁抱海(hai)洋并在那里(li)感(gan)到舒適(shi)。然后我們把所(suo)有東西帶回工作(zuo)室，開始(shi)真(zhen)正制作(zuo)電影。

記者：還有沒有什么記憶猶新的幕后(hou)故事？

卡梅隆(long)：好(hao)萊塢的(de)一(yi)(yi)(yi)些演員(yuan)(yuan)有(you)這種想(xiang)法(fa)，也(ye)(ye)(ye)許全世界都有(you)，也(ye)(ye)(ye)許中(zhong)國也(ye)(ye)(ye)有(you)——我(wo)們試(shi)圖(tu)把演員(yuan)(yuan)們趕(gan)出中(zhong)心(xin)。事(shi)實恰恰相反，《阿凡達：水之道》是(shi)一(yi)(yi)(yi)個以演員(yuan)(yuan)為中(zhong)心(xin)的(de)過程，我(wo)作為導演可以直(zhi)接(jie)和演員(yuan)(yuan)一(yi)(yi)(yi)起工作，而不會被(bei)燈(deng)光、攝像機的(de)移動，被(bei)太陽下山，被(bei)俄(e)烏(wu)沖突等這些事(shi)分心(xin)。

角色對我來說(shuo)太(tai)重要了(le)。不管要花多長時(shi)間才能變(bian)得完美，我知道我已經擁有了(le)一切。《阿(a)凡達》第三部也已(yi)經有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后期。

我們要與自然重新建立聯系

記者：說回到大銀幕(mu)，第(di)一部(bu)《阿凡達》預示著3D電影(ying)的新(xin)時代。您(nin)如何看待現在的電影(ying)放映技術與電影(ying)的關系？

卡梅(mei)隆：3D應(ying)該為電(dian)影(ying)增(zeng)加價(jia)值，而不應(ying)該帶走(zou)價(jia)值。有的3D電(dian)影(ying)只(zhi)是在(zai)后期制(zhi)作中(zhong)把特效貼上去，這我并不認同。

到了《阿凡達(da)：水之道》，我們(men)用中國研發的CINITY放(fang)映(ying)機(ji)展示了銀幕上(shang)的效果，讓我們(men)的電影看(kan)起來非常棒。

有(you)些公司仍(reng)然堅信電影帶來的(de)(de)戲劇體(ti)驗(yan)，迪士尼(ni)就(jiu)(jiu)是(shi)其中之一。迪士尼(ni)給我們(men)制作這部電影提(ti)供了(le)資(zi)源(yuan)，他們(men)告(gao)訴我們(men)：“如(ru)果你能(neng)做(zuo)得更(geng)(geng)便宜、更(geng)(geng)快，那就(jiu)(jiu)太好了(le)；如(ru)果你能(neng)讓它更(geng)(geng)短，那就(jiu)(jiu)太好了(le)。但重要的(de)(de)是(shi)電影體(ti)驗(yan)的(de)(de)質量，因為他們(men)相(xiang)信通過(guo)全球電影院能(neng)將這種電影體(ti)驗(yan)帶到世界各地。”

記者：在(zai)過(guo)去的很多科幻電影里，非(fei)人類文(wen)明經常被描繪為邪惡危險的反(fan)派(pai)。但(dan)《阿(a)凡達》系列完全不同，所以“阿(a)凡達”背后的主要精神或(huo)哲學(xue)是什么？您(nin)對(dui)人類命運是否樂(le)觀(guan)？

卡梅(mei)隆：這(zhe)是(shi)一(yi)個好問題。《阿凡達(da)(da)》里(li)的(de)確傳遞出了既悲觀(guan)又樂(le)觀(guan)的(de)世界(jie)觀(guan)，它展(zhan)示(shi)了來自(zi)地(di)球的(de)人(ren)們，他們開采資源、壓迫(po)原住民……本(ben)質(zhi)上(shang)，《阿凡達(da)(da)》不是(shi)一(yi)部關于某(mou)個地(di)方(fang)的(de)外星種族的(de)電影，這(zhe)是(shi)一(yi)部關于我(wo)們的(de)電影。是(shi)一(yi)部由人(ren)類講述，由人(ren)類表演的(de)電影。

《阿凡(fan)達》中(zhong)的(de)一些人(ren)類代表了我們貪(tan)婪(lan)的(de)壞的(de)一面，對(dui)自然的(de)破壞，這不(bu)是我們想成為的(de)人(ren)。《阿凡(fan)達》讓(rang)我們想起孩提時代，那時我們與自然、和(he)他人(ren)有著(zhu)那么(me)強烈的(de)聯系。

《阿(a)凡達：水之(zhi)道(dao)》 圖(tu)片(pian)來源(yuan)：片(pian)方(fang)供圖(tu)

所以也(ye)許這是一(yi)種渴望(wang)、一(yi)個(ge)隱喻(yu)，我們過(guo)著先進的技術(shu)生(sheng)活，科學探(tan)索讓我們了解自然世界、戰(zhan)勝(sheng)疾病(bing)和貧窮。但我們也(ye)要(yao)與自然重新建(jian)立(li)聯系，試圖(tu)找到一(yi)種更(geng)平衡的存在。

記者：最后，請用一句話(hua)向(xiang)中(zhong)國(guo)觀眾推薦這部電影。

喬恩·蘭多：如(ru)果(guo)有一部電影注定要在電影院的大銀幕上看到(dao)，那就是《阿凡達：水之道》。

卡梅隆(long)：為(wei)了美(mei)麗和冒險而來，帶著強(qiang)大的(de)力(li)量離(li)開。

記者|畢媛媛 丁舟(zhou)洋(yang)

編輯|楊夏 何小桃(tao) 杜恒峰(feng)

校對|王月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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