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記者(zhe)｜淡忠(zhong)奎    每(mei)經編(bian)輯｜楊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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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yi)”假期，文(wen)旅市場跑出“近五年(nian)新高(gao)”。

全國國內(nei)出游(you)3.14億(yi)人次，同(tong)(tong)比增(zeng)(zeng)長6.4%；國內(nei)游(you)客出游(you)總花費(fei)1802.69億(yi)元，同(tong)(tong)比增(zeng)(zeng)長8.0%。北京、上(shang)海、杭州等熱門旅游(you)目的地，賺得“盆滿(man)缽滿(man)”。

而(er)從資本(ben)市場(chang)角(jiao)度(du)而(er)言，當地(di)旅游(you)上市公司(si)大(da)多掌握景區等(deng)核心資產(chan)，是衡(heng)量(liang)旅游(you)發展業態(tai)乃至城市旅游(you)市場(chang)的一個重(zhong)要切口。

Wind顯(xian)示，目前A股景(jing)區類（中信證(zheng)券行(xing)業分類）上(shang)市(shi)公司共16家，分布在(zai)杭州(zhou)、池州(zhou)、黃(huang)山(shan)、峨眉山(shan)、麗江、武漢(han)、常州(zhou)、延邊、拉(la)薩(sa)、桂林(lin)、昌吉、張家界、西安(an)、北京等15座城市(shi)，也(ye)均是老牌文旅重鎮。

不久前，桂(gui)林旅游就因“累計虧損10億”而登上微博熱搜榜首，也(ye)將(jiang)背后桂(gui)林旅游業的困境折射出來(lai)。而從更大范圍看，16家A股上市公司均已(yi)披露2024年年報和2025年一季度，冷暖(nuan)分化十(shi)分明顯，這(zhe)背后又(you)傳(chuan)遞出怎樣(yang)的信號？

頂流“互動”

這16家A股上(shang)市(shi)公司，手握各地文旅(lv)富礦。在(zai)今年(nian)“五一”假期，它(ta)們也成(cheng)為各自旅(lv)游城市(shi)吸引人流的重要“磁極”。

“五一(yi)”期間，大唐不夜城游客接待量達225萬(wan)人次；九(jiu)華(hua)山(shan)風景區(qu)共接待游客23.42萬(wan)人次，同比(bi)增長29.93%；

峨眉(mei)山游客接(jie)待量達20.9萬(wan)人(ren)次，門票(piao)收入1516萬(wan)元；黃山風(feng)景(jing)區接(jie)待游客14.7萬(wan)人(ren)次，同比增長(chang)13.70%；

天目湖旗(qi)下景(jing)(jing)區(qu)游(you)客接待(dai)量、營業收入(ru)同(tong)比(bi)分(fen)別增長5.31%、6.55%；烏(wu)鎮景(jing)(jing)區(qu)最高一天游(you)客接待(dai)量突破9萬人(ren)次……

以西安為例，大(da)唐不(bu)夜(ye)城貢(gong)獻了全(quan)市15%的(de)(de)客流量。這些背靠頂流IP的(de)(de)景區是旅游(you)(you)城市的(de)(de)重要支點，與此同時，也(ye)為當(dang)地旅游(you)(you)類上市公(gong)司開(kai)展旅游(you)(you)業務打開(kai)一個穩定的(de)(de)“流量入(ru)口(kou)”。

今年(nian)一(yi)季度，曲江(jiang)文(wen)旅圍(wei)繞(rao)大唐(tang)芙蓉園(yuan)景(jing)區(qu)、大雁塔·大唐(tang)不夜城文(wen)化(hua)休(xiu)閑景(jing)區(qu)、西安(an)城墻景(jing)區(qu)三大核心場域，接待游客總(zong)量達到240萬(wan)人次(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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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主題(ti)公園(yuan)+文化演(yan)藝”模式的(de)締(di)造(zao)者，杭州的(de)宋城演(yan)藝憑借(jie)“宋城”和“千古情”兩大IP，在杭州、三(san)亞、麗江、桂林(lin)、張(zhang)家(jia)界、西安、上海(hai)等地打(da)造(zao)景區/旅游區，成為“五一”文旅消費的(de)爆(bao)點(dian)——

今年“五一”期(qi)間，宋城演藝旗下12個千古情景區，游(you)客(ke)人數、營收全(quan)面創新高，共演出379場，同比增長(chang)(chang)24%；接待游(you)客(ke)210萬人次，同比增長(chang)(chang)26%。

同處杭州的祥(xiang)源文旅業務(wu)覆蓋大湘西、大黃山、大南嶺以及四川區(qu)域，特別發(fa)布“五一”景(jing)區(qu)目的地度假業務(wu)主要經(jing)營數據快報，接(jie)待游客(ke)62.36萬人次(ci)，同比增長51.79%；營業收入(ru)4040.41萬元，同比增長50.47%。

這也是“五一”各(ge)地文旅消費(fei)市場火爆氣氛的一個縮(suo)影。城(cheng)市進化論注意到，這16家(jia)景(jing)區類上(shang)市公司(si)除了大連圣亞(ya)以(yi)外，其余主(zhu)營業務(wu)占比均在89%以(yi)上(shang)，主(zhu)要(yao)涉(she)及(ji)景(jing)區、索(suo)道、游船客運、酒店、演出等業務(wu)。

就像曲江文旅(lv)與(yu)大唐不夜城(cheng)、大唐芙蓉(rong)園和(he)西(xi)安(an)城(cheng)墻綁定一樣，九(jiu)華旅(lv)游、峨眉(mei)山(shan)(shan)A背后(hou)的(de)(de)九(jiu)華山(shan)(shan)、峨眉(mei)山(shan)(shan)均為中國佛(fo)教四(si)大名山(shan)(shan)，而黃山(shan)(shan)旅(lv)游背后(hou)的(de)(de)黃山(shan)(shan)也是(shi)國家級風景名勝區(qu)，而桂(gui)林旅(lv)游的(de)(de)背后(hou)則站著“兩江四(si)湖”，均是(shi)全國稀缺的(de)(de)旅(lv)游資(zi)源。

這種天然的(de)聯系，也(ye)使得外界常(chang)(chang)常(chang)(chang)將景區類上市(shi)公(gong)司(si)的(de)業(ye)績與(yu)(yu)景區的(de)人流量對(dui)比，甚(shen)至以(yi)此來窺(kui)見當地文旅市(shi)場(chang)的(de)繁榮度與(yu)(yu)發展(zhan)水平。如坐擁大(da)唐不夜城的(de)曲江文旅、“兩江四湖”的(de)桂林旅游，便屢(lv)屢(lv)成(cheng)為被審視的(de)對(dui)象。

業績分化

一面(mian)是(shi)景區的(de)“熱鬧”，一面(mian)是(shi)旅(lv)游股業績的(de)“冷清”。Wind數據顯示，今(jin)年(nian)一季度16家(jia)A股景區類上市公司(si)中(zhong)，僅有半數營業收入、凈利潤保持增長，其余(yu)公司(si)業績均出(chu)現下滑。

比如，2025年一(yi)季度曲江(jiang)文旅實現營業收入3.06億元，同(tong)比下降23.67%，凈(jing)利(li)潤虧(kui)損(sun)(sun)0.46億元，同(tong)比由盈(ying)轉虧(kui)；桂(gui)林旅游營業收入約(yue)0.83億元，同(tong)比減少(shao)6.63%，凈(jing)利(li)潤虧(kui)損(sun)(sun)縮小至0.14億元，同(tong)比增長9%。

倘(tang)若將時間拉長(chang)來看，兩家公司的(de)虧(kui)損已經出現四五年(nian)之(zhi)久。2020年(nian)至(zhi)2024年(nian)，曲江文旅凈(jing)利潤分(fen)別為-0.71億(yi)(yi)(yi)元、0.03億(yi)(yi)(yi)元、-2.68億(yi)(yi)(yi)元、-1.98億(yi)(yi)(yi)元、-1.40億(yi)(yi)(yi)元；桂林旅游凈(jing)利潤分(fen)別為-2.96億(yi)(yi)(yi)元、-2.34億(yi)(yi)(yi)元、-3.04億(yi)(yi)(yi)元、0.01億(yi)(yi)(yi)元、-2.04億(yi)(yi)(yi)元。至(zhi)今，均尚未走出虧(kui)損的(de)泥沼(zhao)，面臨(lin)較(jiao)大(da)的(de)扭虧(kui)壓力。

這也是兩家公(gong)司屢屢受(shou)到輿論關注(zhu)的重(zhong)要(yao)因素。在曲(qu)江文(wen)旅(lv)的業(ye)務(wu)結(jie)構中，旅(lv)游景區運營管理業(ye)務(wu)收(shou)入占(zhan)比達52%，酒店餐飲管理收(shou)入占(zhan)比22%。其在年(nian)報中分析——

截(jie)至(zhi)2024年，全國共(gong)有(you)5A級景區(qu)(qu)358個，4A級景區(qu)(qu)3034個，普遍面臨(lin)“購(gou)票人次下降(jiang)(jiang)”“二次消(xiao)費收入占比(bi)降(jiang)(jiang)低(di)”“經營性資(zi)產盤活”三大問題(ti)，正在(zai)向綜合創建文化(hua)和旅游(you)示范區(qu)(qu)、旅游(you)度(du)假區(qu)(qu)方(fang)向發(fa)展(zhan)。

這(zhe)也傳遞出老牌旅(lv)游(you)(you)上市(shi)公(gong)司轉(zhuan)型(xing)升級的挑戰。城市(shi)進(jin)化(hua)論注意(yi)到，今年一季度，宋城演藝、九華旅(lv)游(you)(you)、峨眉山(shan)A、黃山(shan)旅(lv)游(you)(you)、祥源文旅(lv)、麗(li)江(jiang)股份、三特索道、天目湖、長白(bai)山(shan)9家公(gong)司實現(xian)盈利，而大連圣(sheng)亞、西藏旅(lv)游(you)(you)、桂林旅(lv)游(you)(you)、西域旅(lv)游(you)(you)、ST張家界、曲江(jiang)文旅(lv)、中青旅(lv)7家公(gong)司陷(xian)入(ru)虧損。

其中，杭州的(de)祥(xiang)源文(wen)旅實現凈利(li)潤0.38億元(yuan)，同比增長186.68%。這也被視(shi)作其依托“并(bing)購+運(yun)營”模式(shi)，從傳統自然資(zi)(zi)源型景區向休閑(xian)度假化(hua)目(mu)的(de)地轉型的(de)成效，比如去年初投資(zi)(zi)齊(qi)云山(shan)自由家樹屋世界，9月(yue)又取得湖南郴州莽山(shan)、廣東(dong)韶關丹霞山(shan)等核心資(zi)(zi)產，填(tian)補(bu)華南市場空(kong)白(bai)。

宋城(cheng)演藝凈利潤領跑(pao)，祥源文旅盈利增速領先(xian)，也反映出(chu)(chu)杭(hang)(hang)州(zhou)在文旅市場上的(de)聲(sheng)量。今年(nian)“五一”期(qi)間，杭(hang)(hang)州(zhou)接(jie)待游客1613.16萬人次，同比增長53%。5月2日(ri)，杭(hang)(hang)州(zhou)標志性演出(chu)(chu)大型歌(ge)舞《宋城(cheng)千古情》單日(ri)連(lian)演22場，一舉刷新由自己創造的(de)全(quan)球大型旅游演出(chu)(chu)單日(ri)演出(chu)(chu)場次、接(jie)待觀眾人數紀錄。

這(zhe)背后(hou)，全國傳(chuan)統景(jing)區轉型升(sheng)級的(de)(de)進程(cheng)中，宋(song)城(cheng)演藝、祥源文(wen)旅所代表的(de)(de)杭州正在(zai)持續模式輸出，攻(gong)城(cheng)略地(di)。

“現(xian)在游客已(yi)經跟過去的(de)觀光(guang)游不一樣了(le)，大家出去玩得(de)多(duo)、供(gong)給也豐富，所以口(kou)味越來越刁(diao)、興趣越來越細分(fen)，熱(re)點轉移也很快。”北京聯合大學在線(xian)旅游研究中心主任楊彥鋒(feng)對城(cheng)市(shi)進化(hua)論分(fen)析，這就要求景區要有(you)更好(hao)的(de)宣傳(chuan)能(neng)力、產品(pin)(pin)供(gong)給能(neng)力，尤其是針(zhen)對細分(fen)人(ren)均消費產品(pin)(pin)的(de)捕捉和服務，比如只有(you)河南(nan)·戲(xi)劇幻城(cheng)等戲(xi)劇新業態也使得(de)目的(de)地(di)煥發新機，實現(xian)科技賦能(neng)。

賺錢不重要？

“不同(tong)旅游股的差異還是(shi)比較(jiao)大(da)。”楊(yang)彥鋒對(dui)城(cheng)市進化(hua)論(lun)分析(xi)，不能簡單(dan)地以盈利(li)來衡量。曲(qu)江(jiang)文旅、桂林旅游和ST張家界就(jiu)是(shi)關注較(jiao)多(duo)的典型，代表著不同(tong)的特點——

曲江文旅是(shi)以城(cheng)市運營或(huo)目(mu)的地品牌塑造(zao)的獨特形(xing)象，為(wei)城(cheng)市帶來人氣的增長，包括長安十二時辰等經典案例，但歸(gui)于自身資產(chan)部分的收益確實比較小。

桂林旅(lv)游是產(chan)品老化(hua)疊加(jia)無效(xiao)投(tou)資的典型。過(guo)去(qu)很(hen)多盲目投(tou)資或無效(xiao)投(tou)資加(jia)重(zhong)了企業(ye)負(fu)擔(dan)，旅(lv)游產(chan)品老化(hua)也比較(jiao)(jiao)嚴(yan)重(zhong)，新業(ye)態、新玩(wan)法較(jiao)(jiao)少(shao)。

ST張家界作為世界遺產疊加5A級(ji)景(jing)區(qu)，品質是世界級(ji)的(de)。它的(de)客源(yuan)吸引能力輻射全球，始終是中國景(jing)區(qu)的(de)頂流。虧損主要是受大(da)庸古城無效(xiao)投資(zi)的(de)拖累，吞(tun)噬了大(da)部分的(de)利潤。

這也是過去幾年來，A股景(jing)(jing)區類上市(shi)公司(si)虧損的三個典型。可以(yi)說(shuo)，景(jing)(jing)區類上市(shi)公司(si)的盈利情(qing)況(kuang)并不能直(zhi)接等同于景(jing)(jing)區運營情(qing)況(kuang)，所產(chan)生(sheng)的價值也不能僅僅以(yi)實(shi)際(ji)利潤(run)來衡量。

換句話說，地方旅游上市公司有時候(hou)賺錢可能(neng)并不是第(di)一(yi)任務(wu)。一(yi)位西部(bu)地區(qu)國資系(xi)統人士曾向城市進化(hua)論透露，考核旅游集(ji)團(tuan)不能(neng)只看賺了(le)多少錢，而是要看其對消費、投資等帶動能(neng)力。

比(bi)如大(da)唐不夜(ye)城，雖(sui)然未能(neng)幫(bang)助曲江文(wen)旅營利，但(dan)其巨大(da)的(de)外溢(yi)帶動作用不可忽(hu)視(shi)，近兩(liang)年以(yi)大(da)唐不夜(ye)城吸引客流到西(xi)安(an)，再以(yi)西(xi)安(an)帶動周邊地區的(de)效應(ying)已(yi)經開始顯現。

從更深層次來(lai)看，文旅(lv)(lv)上市公司作為(wei)城市旅(lv)(lv)游發展的排頭兵，還承擔(dan)著引領潮(chao)流(liu)，推動當地文旅(lv)(lv)產(chan)品、業態迭代升級的重任。

Wind數據顯示(shi)，黃山(shan)旅游、峨眉山(shan)A、天(tian)目湖、祥源文(wen)旅、宋城(cheng)演藝主營業(ye)務(wu)（排(pai)名第(di)一(yi)）毛利率均(jun)在60%以上，集中在客運索(suo)道業(ye)、景區業(ye)務(wu)和現場(chang)演藝行(xing)業(ye)，展現出較強的盈利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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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桂林旅游(you)、曲(qu)江文旅、中青(qing)旅主營(ying)(ying)業務（排名(ming)第一）項目毛(mao)利率(lv)在(zai)30%，集中在(zai)旅游(you)服(fu)務、景區運營(ying)(ying)等(deng)領域，盈利水平亟待提升。這些公司也均在(zai)年報中提出布局(ju)“文旅+”或文旅融(rong)合等(deng)布局(ju)，推動業務提質升級。

比如，桂(gui)林旅游重點發(fa)展康養休閑旅居、教(jiao)育研學、AI文旅、低空經濟等產(chan)業，加(jia)強媒體營(ying)銷(xiao)及(ji)品牌塑造(zao)，全力推動桂(gui)林成為世(shi)界級旅游城市。

“手握稀(xi)缺資(zi)(zi)源的公司，一方(fang)面要(yao)把(ba)稀(xi)缺資(zi)(zi)源使用好，發揮(hui)景區(qu)的平臺效應，讓(rang)更多(duo)招商引資(zi)(zi)或(huo)(huo)合作項(xiang)目在(zai)景區(qu)平臺上(shang)生長(chang)起(qi)來。另(ling)一方(fang)面，要(yao)論證和(he)管理(li)好自己的投(tou)資(zi)(zi)行為，因為知名景區(qu)做得不好，往往都是因為過度投(tou)資(zi)(zi)或(huo)(huo)無效投(tou)資(zi)(zi)造成(cheng)拖累。”楊(yang)彥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