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畢媛(yuan)媛(yuan)    每經編輯｜魏官紅    

今年初，以“時間循環”為設定，大開腦洞試水“無限流(liu)”的電視劇《開端(duan)》熱播，引發一輪又(you)一輪的話題討論。

《天才基本法(fa)》則以(yi)“雙時(shi)空(kong)”和“穿行”作為(wei)關(guan)鍵詞，由于原(yuan)著在豆瓣上有著8.6分的(de)高(gao)人氣，因此，這部(bu)電視劇(ju)還(huan)沒開(kai)播，就被很(hen)多(duo)(duo)觀眾列入了期(qi)待(dai)列表(biao)中。自開(kai)播以(yi)來，《天才基本法(fa)》成為(wei)暑期(qi)檔熱劇(ju)，首播收視率多(duo)(duo)次達到全國(guo)衛視黃金檔收視率第(di)二。

但爭(zheng)議隨之而(er)來，“魔改”的(de)劇情讓部分書粉表示不(bu)能接受(shou)。

在(zai)劇(ju)(ju)播(bo)(bo)出的空檔，導演沈(shen)嚴接受了包括《每日經濟新聞(wen)》記者在(zai)內(nei)的媒體(ti)記者采訪。作為影視劇(ju)(ju)市場活躍(yue)著的一(yi)線(xian)導演，沈(shen)嚴曾交出《手機(ji)》《中(zhong)國(guo)式(shi)離婚》《我的前(qian)半(ban)生》《天盛(sheng)長(chang)歌》等多(duo)部熱播(bo)(bo)佳(jia)作。

《天(tian)才基本法》導演沈嚴 圖片來源：受(shou)訪(fang)者(zhe)供圖

但這次《天才基本法》一(yi)開播，他(ta)就直面“被(bei)罵”的情形。面對(dui)質疑，沈嚴依(yi)然(ran)表(biao)示，他(ta)要突出“親情”的那(nei)一(yi)點，其次是“數學”，最后(hou)才是“愛(ai)情”。

“作為創(chuang)作者，我可以名正言順地(di)講一百個(ge)哈姆雷(lei)特有(you)一百個(ge)哈姆雷(lei)特的演繹(yi)方法。我在原(yuan)小說中看到的核心就是親(qin)情，它超過了其(qi)他的所有(you)。”他強調道。

圖片來源：官方供圖

“前十集是原著小說的核心，后半部分難改”

從拿(na)到小說(shuo)開始，沈嚴便(bian)知道《天才基本法》做影視(shi)改編(bian)是有難度的(de)。

珠玉在前(qian)，《天才基本法》為晉江作(zuo)者長(chang)洱(er)的小說(shuo)。作(zuo)為豆瓣2019年度中國文學（小說(shuo)類）第三名，《天才基本法》小說(shuo)在豆瓣上獲得了8.6分(fen)的高分(fen)。

原著的粉絲數量龐大(da)，沈嚴(yan)(yan)也(ye)是其中之一(yi)。四年前，沈嚴(yan)(yan)看(kan)了《天才(cai)基本法》，這本小(xiao)說讓他聯想(xiang)到《當幸福(fu)來(lai)(lai)敲門》。曾經想(xiang)過(guo)拍攝(she)一(yi)部中國版(ban)《當幸福(fu)來(lai)(lai)敲門》的沈嚴(yan)(yan)，與(yu)找上門的騰訊影業和閱文(wen)影視“對上了眼”。

談完了(le)創意，沈嚴意外地(di)得到(dao)了(le)支持(chi)。“四年前，還沒有類似《開端》的劇出來，可想而知(zhi)未來會冒多(duo)大的風(feng)險。”沈嚴坦言。

穿行、平行時空、數(shu)學……每一個點(dian)都是(shi)難點(dian)。

圖(tu)片來源：官方供圖(tu)

在劇集(ji)里(li)，《天(tian)才基本法》涉及兩(liang)個平行世界(jie)(jie)：草莓世界(jie)(jie)與(yu)芝士世界(jie)(jie)。草莓世界(jie)(jie)是林(lin)朝(chao)夕(xi)生活的現實(shi)世界(jie)(jie)，這里(li)的她是個顧(gu)慮(lv)多(duo)、愛猶豫的哲學系大學畢業生，家(jia)里(li)有為她操心(xin)的父親林(lin)兆生。而(er)芝士世界(jie)(jie)，是林(lin)朝(chao)夕(xi)先后兩(liang)次穿(chuan)行回去的那個世界(jie)(jie)，林(lin)朝(chao)夕(xi)不僅要回頭讀六(liu)年級，還變成了一個生活在福(fu)利院的孤兒(er)。

兩(liang)個世界有著10年(nian)的時(shi)差，每(mei)個主角還要分清“原(yuan)住名”和“穿(chuan)行(xing)者”兩(liang)個人物，這對觀劇提出(chu)了挑戰(zhan)。《天才基本法》上線第二周，每(mei)集平均(jun)到達(da)率(lv)1.446%，取(qu)得了黃金時(shi)段電視劇單頻道(dao)到達(da)率(lv)第二的成績，但書粉和觀眾的意見聲接踵而至。

“我知道(dao)我跟編劇有個新組合(he)名字‘罪聶沈重(zhong)’。”沈嚴自我調侃道(dao)。事實上，在拍攝前，他(ta)就做(zuo)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

“牽扯(che)到穿行、平行空間和數學，都(dou)是難關。”從書粉身份跳脫出來(lai)，沈(shen)嚴(yan)很快意(yi)識到拍電視劇不是看小說(shuo)。于是沈(shen)嚴(yan)與聶成帥第一次坐下來(lai)，就是商討如何(he)改動原(yuan)小說(shuo)使其更(geng)適合電視劇。

“前十(shi)集已經(jing)是(shi)(shi)還原(yuan)(yuan)小說(shuo)(shuo)程度最高(gao)的部(bu)分了(le)，電視劇越往后(hou)原(yuan)(yuan)創(chuang)度越高(gao)……前十(shi)集我(wo)認為是(shi)(shi)原(yuan)(yuan)著(zhu)小說(shuo)(shuo)的核心，小說(shuo)(shuo)的后(hou)半部(bu)分確(que)實難改。”例如在小說(shuo)(shuo)中(zhong)(zhong)，裴(pei)之(zhi)的形象是(shi)(shi)“裴(pei)神(shen)(shen)(shen)”，也就是(shi)(shi)說(shuo)(shuo)他在大家心目(mu)中(zhong)(zhong)是(shi)(shi)“神(shen)(shen)(shen)”一樣的存在。可是(shi)(shi)這如何寫(xie)成影視劇，如何表演？“你讓演員永遠像(xiang)神(shen)(shen)(shen)一樣地站在那不說(shuo)(shuo)句話嗎？到了(le)改編工作當中(zhong)(zhong)，會面臨很多(duo)書粉（閱讀時）不會面臨的問題(ti)，我(wo)們要把‘神(shen)(shen)(shen)’拉到‘人’的位(wei)置上。按我(wo)們的思路去走(zou)，我(wo)不敢說(shuo)(shuo)走(zou)得有多(duo)好，但是(shi)(shi)在嘗試了(le)。”沈嚴說(shuo)(shuo)道。

圖片來源(yuan)：官方(fang)供圖

“誰愛看數學的戲呢”

多時空(kong)(kong)的影視劇(ju)如(ru)今已并不稀(xi)缺，今年風靡全(quan)球(qiu)的《瞬息全(quan)宇(yu)宙》更是展現了“頭(tou)暈目眩”的一(yi)次視覺(jue)盛宴，就(jiu)連(lian)雷佳音本(ben)人幾年前(qian)主演的電影《超時空(kong)(kong)同(tong)居》，也是平行時空(kong)(kong)的一(yi)種(zhong)探索。

怎樣(yang)的平行時(shi)空(kong)能更吸引觀眾(zhong)？《天才基(ji)本法》從(cong)小(xiao)說到影視化始(shi)終保持高熱度，離不開(kai)其中(zhong)“數學”的設(she)定。“數學”既(ji)是劇中(zhong)重要的元素(su)，也多次指向(xiang)人生的真(zhen)諦。

“誰愛看數(shu)學(xue)(xue)的戲呢？”拍攝之初(chu)，沈嚴便在思考這(zhe)個(ge)問(wen)題(ti)。“數(shu)學(xue)(xue)”雖是小眾話題(ti)，可應試教育偏(pian)(pian)偏(pian)(pian)是社(she)會議(yi)題(ti)的重要一部分。原著中(zhong)豐富的數(shu)學(xue)(xue)知(zhi)識背景以(yi)及飽(bao)滿的人物塑造，讓《天才基本法》展現(xian)有關現(xian)實教育的探討(tao)。

數(shu)(shu)學、穿行、平行世(shi)界(jie)，親情(qing)、愛(ai)情(qing)……因為(wei)《天才(cai)基本法》原著打造(zao)的世(shi)界(jie)足夠宏大，有很(hen)多個(ge)點供沈嚴(yan)(yan)想(xiang)了(le)很(hen)久(jiu)。最終，在(zai)影(ying)視化(hua)的呈(cheng)現(xian)上(shang)，沈嚴(yan)(yan)決(jue)定(ding)將親情(qing)作為(wei)首選，其次才(cai)是數(shu)(shu)學，而(er)平行世(shi)界(jie)只是劇中的一個(ge)工具，愛(ai)情(qing)則被(bei)沈嚴(yan)(yan)放(fang)在(zai)了(le)最后。

圖片來源：官方供圖

“這個排列方式是我心目中(zhong)《天才(cai)基(ji)本法(fa)》的(de)一個順序，也是小說打(da)動我的(de)順序。”沈嚴表示。

在《天(tian)才(cai)(cai)基本(ben)法》之(zhi)前，沈嚴(yan)和雷(lei)佳音合(he)作過《功勛》，其(qi)中，雷(lei)佳音飾演的于敏是(shi)備受尊敬的一(yi)位(wei)物理天(tian)才(cai)(cai)。但到了《天(tian)才(cai)(cai)基本(ben)法》，雷(lei)佳音不(bu)自信(xin)了，他(ta)在拍攝現場(chang)不(bu)止一(yi)次向沈嚴(yan)表達疑惑(huo)：“我這個樣子能像一(yi)個數(shu)學天(tian)才(cai)(cai)嗎？”

“我們(men)是有些心虛的。”沈嚴表(biao)示(shi)，“天(tian)才老(lao)林的形象大部分轉成(cheng)了親情的部分，就(jiu)是天(tian)才掉落人(ren)間(jian)變(bian)成(cheng)了普(pu)通人(ren)，我們(men)更多(duo)的心思在(zai)這個(ge)部分。”

圖片來源：官方供圖

所以最(zui)終觀眾看到的是，《天才基本(ben)法》緊緊圍繞兩代人共同追逐數學夢想(xiang)、破解競技難(nan)題(ti)的故事主線展開，最(zui)終回歸的點卻(que)是現實關(guan)照。

“作為創作者，我可以名(ming)正言順地講一百個哈(ha)姆(mu)雷特有(you)一百個哈(ha)姆(mu)雷特的(de)(de)演繹方法。我在原(yuan)小說(shuo)中看到的(de)(de)核心就是親情，它超過了其(qi)他的(de)(de)所(suo)有(you)。”沈嚴強調(diao)道。

這也正如《天(tian)才基(ji)本法》中所(suo)傳遞的：“人(ren)的每一念選擇，都(dou)會造(zao)就(jiu)一個不同的世界(jie)，就(jiu)像是(shi)站在蛋(dan)糕店(dian)里，糾結該選擇草(cao)莓(mei)或者芝士口味一樣”。

“現在是我特別想表達親情關系的時候”

作為影(ying)視劇市場活躍著的一線導(dao)演(yan)，沈嚴(yan)曾交出《手機(ji)》《辣媽正(zheng)傳(chuan)》《中國式離婚》《我的前半生》《天盛長歌》《流金歲(sui)月》等多(duo)部(bu)熱播佳作。創(chuang)作至今，沈嚴(yan)依舊容易(yi)被很多(duo)細小的點所(suo)打動。

《天(tian)才基本(ben)法(fa)》有(you)大量的(de)有(you)關小(xiao)孩(hai)的(de)戲份(fen)，甚至前十集(ji)中，沈嚴咬(yao)牙堅(jian)持保留(liu)了幾乎所有(you)的(de)小(xiao)孩(hai)戲份(fen)。

圖片來源：官方(fang)供圖

“真是膽戰心驚，直到播出的時(shi)候(hou)，平臺(tai)還在(zai)說，流(liu)量可能還沒(mei)上來(lai)，大家(jia)等一(yi)等，熬一(yi)熬。沒(mei)想到現在(zai)感覺(jue)反過來(lai)了(le)，觀眾說孩子的戲(xi)份沒(mei)了(le)不(bu)行，我們要看孩子。”

聊到孩(hai)(hai)子(zi)，沈嚴在(zai)采(cai)訪中(zhong)表(biao)示：“作為父親，其實是想和(he)我(wo)(wo)的(de)孩(hai)(hai)子(zi)進行一次對話，這是我(wo)(wo)拍的(de)跟孩(hai)(hai)子(zi)對話的(de)一部戲，我(wo)(wo)和(he)聶成帥今年還將合作兩部戲都(dou)是關于孩(hai)(hai)子(zi)的(de)。”“我(wo)(wo)今年50多(duo)歲，我(wo)(wo)的(de)孩(hai)(hai)子(zi)十幾(ji)歲，正在(zai)慢慢成長，現在(zai)是我(wo)(wo)特別(bie)想要(yao)表(biao)達親情關系的(de)時候。”說到此，沈嚴一度哽咽。

關于為(wei)何喜歡《當幸福來(lai)敲(qiao)門》，除了電(dian)影(ying)整體傳遞的勵志精神外，威爾(er)斯密(mi)斯有一句對(dui)孩子說的話(hua)讓(rang)沈嚴(yan)記(ji)憶猶(you)新：“你(ni)記(ji)住，不要(yao)讓(rang)別人(ren)告訴(su)你(ni)你(ni)做不到什么。如果你(ni)有理想，那就去實現它(ta)。”

《天才(cai)基本法》飽含沈嚴(yan)對孩子的關注，在拍攝過程中，與小演(yan)員的合作卻讓他經常(chang)“頭大”。

“尤其是現場的執行導演，每天像(xiang)‘瘋(feng)’了一(yi)樣，從(cong)早上開始耳朵就(jiu)是炸的。王圣(sheng)迪跟大(da)人(ren)一(yi)塊(kuai)演戲，她(ta)會老老實實坐那，頂多跟你聊聊天。但是只要(yao)小孩跟小孩在一(yi)起，就(jiu)鬧成一(yi)片，（需要(yao)）每天不斷(duan)地(di)拿著喇叭協調(diao)。”

《天才基本法》導演沈(shen)嚴 圖片來源：受訪(fang)者供圖

因為劇情需要，沈嚴得不斷地提醒(xing)小演員：“你現在不是(shi)(shi)小孩，你是(shi)(shi)大人。”令他欣慰的是(shi)(shi)，這些小演員本身就特(te)別聰(cong)明，很(hen)多臺詞都是(shi)(shi)他們現場(chang)即興發揮的。

沈嚴贊(zan)嘆道：“青年(nian)演(yan)員(yuan)很(hen)厲(li)害，一(yi)波一(yi)波的(de)(de)后浪(lang)，包括現在對(dui)孩(hai)子的(de)(de)教育也不(bu)是(shi)以(yi)往的(de)(de)死(si)讀書，而(er)是(shi)越來越注重他的(de)(de)個人自我意識的(de)(de)教育。這對(dui)表(biao)演(yan)來講(jiang)是(shi)很(hen)大(da)的(de)(de)提升，將(jiang)來會有(you)更多的(de)(de)優秀演(yan)員(yuan)會在這些年(nian)輕演(yan)員(yuan)、小孩(hai)演(yan)員(yuan)中產生(s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