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唐俊(jun)    每經編輯(ji)｜劉(liu)艷美

圖(tu)片來源(yuan)：攝圖(tu)網_501309731

今年以來，從深度求索（DeepSeek）、宇(yu)樹(shu)科技到“杭州(zhou)六小龍”，杭州(zhou)仿佛一夜(ye)爆發，走上AI時(shi)代的風口浪尖(jian)。

2月(yue)5日，杭州(zhou)(zhou)召開“新春第一會(hui)”，杭州(zhou)(zhou)市(shi)(shi)委(wei)副書記、市(shi)(shi)長(chang)姚高員說，杭州(zhou)(zhou)“科(ke)技創(chuang)新”在這個春節頻頻刷屏，“創(chuang)新正在成(cheng)為杭州(zhou)(zhou)的城市(shi)(shi)氣質(zhi)、產(chan)業特質(zhi)”。

一個備受關注(zhu)的問題是：為什么DeepSeek 誕生在(zai)杭(hang)州，而不是北(bei)京、上海、深圳(zhen)，或其他城市？

杭(hang)州的爆發(fa)是偶(ou)然(ran)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ding)的。早在2021年(nian)，《杭(hang)州市(shi)人(ren)工(gong)智能(neng)產業發展“十(shi)四五”規劃(hua)》就提出，要(yao)成(cheng)為具(ju)有全(quan)球影響力的人(ren)工(gong)智能(neng)頭雁城市(shi)。去年(nian)3月，杭(hang)州市(shi)人(ren)工(gong)智能(neng)產業聯盟正(zheng)式成(cheng)立，杭(hang)州又進一步(bu)明確，要(yao)努力成(cheng)為全(quan)國人(ren)工(gong)智能(neng)創新高地，拿到(dao)開啟杭(hang)州發展下一個“黃金二十(shi)年(nian)”的入(ru)場券(quan)。

從這(zhe)個角度(du)來說(shuo)，杭州的(de)求索(suo)之(zhi)路，也許才剛剛開始。

“硬核”崛起

春節前(qian)夕，AI應(ying)(ying)用DeepSeek登(deng)頂多個國家應(ying)(ying)用商店下(xia)載榜第一名，引發全球(qiu)關注，被戲稱為“神秘的東(dong)方(fang)力量”。

圖片來源：杭州城西科(ke)創大走(zou)廊管理委員會微信(xin)公眾號

DeepSeek成(cheng)立(li)不到兩年，但(dan)其(qi)R1模(mo)型在(zai)推理(li)和數(shu)學任務上(shang)表現卓越，與ChatGPT-4o相當。但(dan)DeepSeek的訓練(lian)成(cheng)本(ben)遠(yuan)低于ChatGPT，這(zhe)是其(qi)走紅的主(zhu)要原(yuan)因。

實際(ji)上(shang)，在(zai)DeepSeek之前，杭(hang)州科技企業就已不斷出圈(quan)。

1個(ge)多月前，外(wai)交部發言(yan)人(ren)林(lin)劍在國外(wai)社交媒體(ti)發文，點贊杭州企業云深處(chu)科技出品(pin)的機(ji)器人(ren)在新加坡電力(li)隧(sui)道進行(xing)巡檢(jian)。這是(shi)中(zhong)國機(ji)器人(ren)走進海外(wai)電力(li)系統(tong)的“第一單(dan)”。

與此(ci)同(tong)時(shi)，宇樹(shu)科技發布的(de)機器(qi)狗翻山、涉水、跳高和負重載人(ren)的(de)演示視頻，被馬斯(si)克轉發后(hou)引發海內(nei)外廣泛關注。之后(hou)，宇樹(shu)科技的(de)人(ren)形機器(qi)人(ren)登(deng)上春晚，扭上了賽博秧歌，讓更多人(ren)認識這家來自杭州的(de)企業。

時(shi)間再往前(qian)，去年夏(xia)天，中(zhong)國首部3A游(you)戲(xi)(xi)《黑(hei)神話：悟空(kong)》上線，在(zai)全球(qiu)游(you)戲(xi)(xi)界掀起(qi)浪潮(chao)。截至(zhi)2024年11月(yue)，該(gai)游(you)戲(xi)(xi)總(zong)收(shou)入已超過11億美元。這款游(you)戲(xi)(xi)的制(zhi)作方(fang)游(you)戲(xi)(xi)科(ke)學(xue)，也是一(yi)家杭(hang)州公司(si)。

此(ci)外，強腦科(ke)技是全(quan)球少數幾家腦機接口(kou)企業(ye)，群(qun)核科(ke)技擁有(you)全(quan)球最(zui)大(da)的室(shi)內場景認(ren)知數據集，可供(gong)具身機器人學習(xi)。

上述(shu)六(liu)(liu)家(jia)企業(ye)，組成(cheng)了“杭州(zhou)六(liu)(liu)小龍(long)”。火石創造產業(ye)數據(ju)通數據(ju)顯示，“六(liu)(liu)小龍(long)”企業(ye)聚(ju)焦機(ji)器人、AI、元宇宙、腦科(ke)學等(deng)前沿領域，與阿(a)里、網易等(deng)上一代互聯(lian)網企業(ye)的(de)電商、軟(ruan)件服務形成(cheng)差異化。

火石創(chuang)造產業研(yan)究院(yuan)院(yuan)長馮雷指(zhi)出，上一代互聯網巨頭更多(duo)是(shi)基(ji)于商業模式創(chuang)新，改變了人們的生活和消費方式；而(er)“杭州六小龍”是(shi)在技(ji)術驅(qu)動下，向更底層、更基(ji)礎的科技(ji)領域進軍。

一(yi)家(jia)企(qi)業的出(chu)現(xian)可能只是偶然，接(jie)二連三涌現(xian)多家(jia)有影(ying)響力(li)的企(qi)業，說(shuo)明(ming)杭州的實力(li)不容小覷。

根據國際數據公(gong)司(si)IDC和浪潮信息聯(lian)合發布(bu)的《2023-2024年中(zhong)國人工(gong)智能計(ji)算力發展評估報告》，在中(zhong)國人工(gong)智能城市(shi)評估排行榜中(zhong)，杭州位(wei)居第(di)二，僅次于北京。

圖片來源：《2023-2024年中國人工(gong)智能計算(suan)力(li)發(fa)展評(ping)估報(bao)告》

實際上(shang)，杭州(zhou)不僅有(you)“六小龍”，還有(you)很多獨角獸企業(ye)。胡潤研(yan)究院發(fa)布(bu)的(de)《2024全球獨角獸榜(bang)》顯(xian)示，杭州(zhou)共有(you)24家(jia)獨角獸企業(ye)，數(shu)量僅次于北京(jing)、上(shang)海(hai)、深(shen)圳，與廣(guang)州(zhou)持(chi)平。

這(zhe)些獨(du)角獸(shou)企業，大多集中在科(ke)技(ji)領域，如人工(gong)智能領域的靈伴科(ke)技(ji)，云計(ji)算領域的數(shu)夢工(gong)場等。

馮雷認(ren)為(wei)，杭州(zhou)正處(chu)于科(ke)技“爆發”的關鍵階段，從“電商(shang)之都(dou)”向“硬(ying)科(ke)技之都(dou)”轉(zhuan)型。“全球科(ke)技競爭(zheng)焦(jiao)點(dian)轉(zhuan)移，人(ren)形機器人(ren)、大模型、量子計(ji)算等成為(wei)國(guo)際(ji)競爭(zheng)新(xin)高(gao)地，杭州(zhou)企(qi)業正通過‘硬(ying)核創新(xin)’搶占話語權。”

浙大效應

很多(duo)人好奇(qi)，為什(shen)么杭(hang)州(zhou)可以做到(dao)？外界(jie)討論較多(duo)的(de)是杭(hang)州(zhou)的(de)創新生態、政策布(bu)局、營(ying)商環境(jing)等(deng)因素，除(chu)此(ci)之(zhi)外，浙(zhe)江(jiang)大學也是不可忽視的(de)關鍵因素之(zhi)一(yi)。

圖片(pian)來源：攝圖網_500655182

作為全(quan)國最早研(yan)究AI的(de)大學之一，浙大為杭(hang)州的(de)AI生態提(ti)供了大量人才(cai)，“杭(hang)州六小龍”中，就有三家出自浙大系

一(yi)個最典型的例(li)子是DeepSeek，其創始人梁(liang)文(wen)鋒本(ben)是廣東人，高中(zhong)畢業后(hou)進入浙江大學學習(xi)電子信息(xi)工程，最終在杭州創立DeepSeek。

此外，群核科技創始人(ren)黃曉煌和陳航都畢業(ye)于浙(zhe)(zhe)江(jiang)大學(xue)竺可楨學(xue)院，云深處科技創始人(ren)朱秋(qiu)國(guo)和李超同樣畢業(ye)于浙(zhe)(zhe)江(jiang)大學(xue)，朱秋(qiu)國(guo)后來還成為(wei)浙(zhe)(zhe)大副教授。據《浙(zhe)(zhe)江(jiang)日報》報道，云深處科技員工中，有一(yi)半是(shi)浙(zhe)(zhe)大校友。

城市(shi)進(jin)化論梳理(li)發現，還有不少杭州科(ke)(ke)(ke)技企業的創始人畢業于(yu)浙(zhe)大，包括盤石(shi)股(gu)份(fen)的田寧、靈(ling)伴科(ke)(ke)(ke)技的祝銘明、連(lian)連(lian)科(ke)(ke)(ke)技的章(zhang)征宇、趣鏈(lian)科(ke)(ke)(ke)技的李偉、摸象科(ke)(ke)(ke)技的高鵬、整數智能的林群書等(deng)。

致力于(yu)投資浙江大學師生校友(you)創業(ye)的(de)投資機構(gou)“藕舫天使(shi)”，盤(pan)點了2024年浙大系(xi)公司的(de)融(rong)資情況，去年共有70余家(jia)浙大系(xi)企業(ye)融(rong)資超100億元(yuan)，其中(zhong)包括27家(jia)人工智能企業(ye)，這當中(zhong)不少位于(yu)杭州。

這些成果與浙江大學強大的AI專業不無關(guan)系。早在1978年浙大創建(jian)計(ji)(ji)算機系時，就將“研(yan)究人工(gong)智能理(li)論、設計(ji)(ji)新型計(ji)(ji)算機”列為建(jian)設方(fang)(fang)案第一條，同年招收(shou)第一批(pi)人工(gong)智能研(yan)究方(fang)(fang)向(xiang)的碩士研(yan)究生(sheng)，為浙大AI研(yan)究奠(dian)定了基(ji)礎。

據IT桔子統計，截至2024年9月(yue)，中(zhong)國已(yi)公布(bu)教(jiao)育背景的AI創業公司高管(guan)中(zhong)，有(you)102位(wei)畢業于浙江大學，僅次(ci)于清華、北(bei)大和上(shang)海交大。

值得注(zhu)意的是(shi)，浙大極其重視創新(xin)實踐和成(cheng)果轉化(hua)，在杭州(zhou)建(jian)設了多個(ge)科創中心落地(di)研究成(cheng)果。就(jiu)在今年1月，浙江大學(xue)校友企業總部經濟園全面建(jian)成(cheng)，浙江大學(xue)成(cheng)果轉化(hua)基(ji)地(di)同(tong)步啟用，計劃(hua)打造成(cheng)集科研、創投(tou)、產業于一體的創新(xin)轉化(hua)平臺。

實際上，早在2004年，浙大官網就發布要“打造中國的(de)(de)(de)斯(si)(si)坦福”的(de)(de)(de)文章(zhang)。斯(si)(si)坦福大學的(de)(de)(de)產學研融合和創(chuang)新創(chuang)業生態，深度(du)影響了硅(gui)谷(gu)的(de)(de)(de)發展。現在，浙大似乎正在以相似的(de)(de)(de)方式(shi)影響杭州。

不(bu)僅(jin)有浙(zhe)大(da)，2017年，浙(zhe)江省、浙(zhe)江大(da)學(xue)和(he)阿里巴(ba)巴(ba)共同(tong)舉辦的之江實驗室在杭(hang)州成(cheng)立，聚(ju)焦(jiao)人工(gong)智能(neng)和(he)網絡(luo)信息兩大(da)領域(yu)。2018年，西湖大(da)學(xue)獲批成(cheng)立，目(mu)標是培養(yang)最優(you)秀的青年人才、從事(shi)最尖端(duan)的基礎和(he)應用研究。

2月5日，姚高員特別談到，“杭州要以(yi)長期(qi)主義(yi)的堅韌培育戰略科(ke)技(ji)力量、以(yi)超常之舉(ju)推動高等教育跨越(yue)式發(fa)展、以(yi)全球(qiu)視野聚(ju)焦(jiao)戰略科(ke)技(ji)人(ren)才、以(yi)非常之策激活企業創新活力……”

漫漫求索

今(jin)年1月，《杭州市(shi)未來產業(ye)培育(yu)行(xing)動計(ji)(ji)劃（2025—2026年）》印(yin)發，計(ji)(ji)劃優先推動通用人(ren)(ren)工智(zhi)能、低空經濟、人(ren)(ren)形機器人(ren)(ren)、類腦(nao)智(zhi)能、合成(cheng)生物(wu)等五(wu)大風口(kou)潛(qian)力產業(ye)快速成(cheng)長，積極謀劃布局前沿領域產業(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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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計(ji)劃，到2026年底，培育(yu)建成未(wei)來產業(ye)創新聯合體10個左(zuo)(zuo)右，打造企業(ye)技(ji)術中心100家左(zuo)(zuo)右，攻關關鍵(jian)技(ji)術、核心部件和(he)高(gao)端產品(pin)100個左(zuo)(zuo)右。

正(zheng)全速前進的杭州，同樣面臨挑戰。

馮雷認為，雖然(ran)目(mu)前(qian)杭州(zhou)的人形機(ji)器人、腦機(ji)接口等(deng)產業(ye)發展(zhan)較好，但仍需解決核心零(ling)部件依賴進(jin)口、海外市(shi)場準(zhun)入標準(zhun)等(deng)問題(ti)；部分新(xin)興(xing)產業(ye)（如(ru)元(yuan)宇宙）仍處碎片化階段，需強(qiang)化跨(kua)領域協(xie)作。

另外，馮雷還提到(dao)，雖(sui)然杭州有浙大(da)等頂(ding)尖(jian)(jian)高校，但也面臨人才(cai)結構性(xing)短缺(que)，缺(que)乏(fa)頂(ding)尖(jian)(jian)AI科(ke)學(xue)家、復合型工程師，部分企業依(yi)賴高薪搶人，可持(chi)續性(xing)存疑。

他建議，杭州(zhou)應強化基礎研究與(yu)共(gong)性技術(shu)(shu)平臺，推動大科(ke)學裝置（如(ru)量子計算實驗室(shi)）建設，支持高校與(yu)企業(ye)共(gong)建“卡脖子”技術(shu)(shu)攻(gong)關聯盟；同時，優(you)化人才(cai)政策與(yu)創業(ye)環境，探索技術(shu)(shu)入股、期(qi)權激(ji)勵等長期(qi)留人機制。

關于杭(hang)州(zhou)未來的前景和挑戰，城市進化論同(tong)樣問了DeepSeek，在給出逐點分析后，DeepSeek總結到：

“杭州的(de)(de)科(ke)技(ji)產(chan)業已從(cong)‘單極突破’（電商）向(xiang)‘多極共生’（數字經(jing)濟+硬科(ke)技(ji)）轉型，未來若能(neng)解(jie)決人才、核心技(ji)術、區域均衡(heng)等(deng)挑戰(zhan)，有望(wang)成為(wei)長三角乃至(zhi)全球的(de)(de)科(ke)技(ji)創新(xin)高地。其成功的(de)(de)關鍵在(zai)于：保(bao)持市(shi)場化活力(li)，避免路徑依賴(lai)；在(zai)政策設計中(zhong)平(ping)衡(heng)效率與公平(ping)；通過開(kai)放合(he)作彌補基礎科(ke)研(yan)短板。若能(neng)實現這些，杭州或將(jiang)成為(wei)中(zhong)國科(ke)技(ji)產(chan)業‘軟硬融合(he)’的(de)(de)標桿城(cheng)市(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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