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張懷水    每經編輯｜陳(chen)旭(xu)    

去年(nian)底召(zhao)開的中央經濟工(gong)作會議對2025年(nian)經濟工(gong)作提出了九項重點任(ren)務，其中“大力提振消費、提高(gao)投資效益，全方(fang)位擴大國內需(xu)求”列為第一位。

近期，圍繞惠(hui)民生、促(cu)消費(fei)(fei)，北(bei)京、上海(hai)、山東、湖(hu)北(bei)、黑龍(long)江等(deng)多地正通過啟動(dong)新一(yi)(yi)輪消費(fei)(fei)券發放、舉(ju)辦消費(fei)(fei)季活動(dong)等(deng)形式，進一(yi)(yi)步提(ti)振(zhen)消費(fei)(fei)、擴大內(nei)需。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shi)，美(mei)國政府頻(pin)頻(pin)揮舞“關稅大(da)棒”，短時間、高強度、大(da)范(fan)圍的加稅舉措或表態，讓全球經(jing)濟(ji)和中國外(wai)貿(mao)形勢更趨撲朔迷離。

2025 年，我國為什么要把擴內(nei)需放在經(jing)濟工作的首(shou)位？拉動經(jing)濟增(zeng)長的“三駕馬車”將分別扮演什么樣的角(jiao)色？在外(wai)部環(huan)境不確定性加大的背景下，今年外(wai)貿出(chu)口(kou)如(ru)何在危(wei)中尋機(ji)？

圍(wei)繞這一系(xi)列話題，在(zai)2025年全國(guo)(guo)兩(liang)會召(zhao)開前夕，商務部原副部長魏(wei)建國(guo)(guo)接受了《每日經濟(ji)新聞》（以(yi)下簡稱(cheng)NBD）記者的專訪。

魏(wei)建國(guo)(guo)(guo)曾擔(dan)任(ren)中國(guo)(guo)(guo)商務部副部長(chang)(chang)，長(chang)(chang)期從事對外經濟和貿(mao)(mao)易(yi)工(gong)作(zuo)，積累(lei)了(le)豐富的國(guo)(guo)(guo)際(ji)談判經驗，并(bing)曾深度參與(yu)中國(guo)(guo)(guo)加入世(shi)界貿(mao)(mao)易(yi)組(zu)織(zhi)（WTO）的談判過程。作(zuo)為學者型官員(yuan)的代(dai)表，魏(wei)建國(guo)(guo)(guo)還(huan)擔(dan)任(ren)中國(guo)(guo)(guo)國(guo)(guo)(guo)際(ji)經濟交(jiao)流(liu)中心資深專家(jia)咨詢委員(yuan)會(hui)(hui)委員(yuan)、“一帶一路”國(guo)(guo)(guo)際(ji)智(zhi)庫(ku)合作(zuo)委員(yuan)會(hui)(hui)理事等(deng)職務，對中國(guo)(guo)(guo)與(yu)世(shi)界經濟格局(ju)有(you)著深刻觀察，并(bing)參與(yu)了(le)亞(ya)投行、粵港澳大灣區、中國(guo)(guo)(guo)自(zi)貿(mao)(mao)區和自(zi)貿(mao)(mao)港等(deng)國(guo)(guo)(guo)家(jia)重大課題研究。

消費在“三駕馬車”中會保持領頭羊作用 投資增速趨于放緩

NBD：2024年面對外部壓力加大等復雜形勢，中國GDP同比增長5%。對于去年經濟增長的表現，您如何評價？

魏建國：2024年我們國家經濟增長的表現(xian)，用4個字(zi)概括(kuo)就是“來之不易(yi)”。它釋放了(le)三個信號。

首先(xian)，中國的(de)經(jing)濟(ji)總量規模穩居全球第二位。我國5%的(de)經(jing)濟(ji)增速在世界主要(yao)經(jing)濟(ji)體中也是名列前茅，提升了我們對整個經(jing)濟(ji)平穩發(fa)展的(de)信心。

其次，GDP5%的增長表(biao)明中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zhan)邁出(chu)了堅(jian)實一(yi)步。有了這一(yi)步，接下來的幾步，就能走得更加扎實。

第(di)三個(ge)信號，去年我(wo)國采取了(le)更加有力的舉措提(ti)振(zhen)消(xiao)費、增(zeng)加居民收入和完(wan)善社保體(ti)系(xi)。總(zong)體(ti)目(mu)標是通(tong)過提(ti)振(zhen)消(xiao)費來拉動(dong)經濟增(zeng)長。

有人(ren)認為去年社會消(xiao)費(fei)(fei)品零(ling)售總額增長的(de)表現一般，我認為在探討新(xin)的(de)消(xiao)費(fei)(fei)模式和“跑道”方面，特別(bie)是創新(xin)消(xiao)費(fei)(fei)場景(jing)上，探索到很多有益(yi)的(de)經驗(yan)。

NBD：對于2025年中國(guo)經濟增(zeng)長(chang)的表現，您(nin)如何預判？

魏建國：從今年整個經(jing)濟形(xing)勢(shi)來(lai)看，仍然會把提振(zhen)消費放在首位(wei)。

因為(wei)消(xiao)(xiao)(xiao)費已經成為(wei)經濟增(zeng)長(chang)的核心動(dong)力，從目(mu)前來看，消(xiao)(xiao)(xiao)費對經濟增(zeng)長(chang)的貢獻率已經超(chao)過投資和出口，特別(bie)是外部環境(jing)復雜多變的背景下，要進一步擴大內需，提振消(xiao)(xiao)(xiao)費，激(ji)發經濟增(zeng)長(chang)的內生動(dong)力。

所以，結合中(zhong)央經濟工作會議的要求，今年把(ba)大力(li)提振消費(fei)放(fang)在首位，旨在通過內需來拉動整個經濟的增長。

NBD：2025年(nian)，拉動經濟增(zeng)長的(de)“三駕馬(ma)車”將分別扮(ban)演什么樣的(de)角色(se)？有觀(guan)點認(ren)為(wei)出口表現(xian)可能(neng)不如去年(nian)，對此您(nin)怎么看？

魏(wei)建國：今年(nian)拉(la)動經濟增長的“三(san)駕馬車”，其作(zuo)用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

首先，消(xiao)費的(de)(de)作用還會上(shang)升。當前(qian)整個經濟政(zheng)策的(de)(de)重點會更趨向擴大(da)內需。消(xiao)費在“三駕馬車”中將長期發揮“領頭(tou)羊”的(de)(de)作用。

其次，出口的作(zuo)用仍然很重要。考慮到(dao)外部(bu)環境(jing)的不確(que)定性，今(jin)年以(yi)及未(wei)來一段時期，預計出口還(huan)將面(mian)臨很大(da)的壓力。對此我認為要強調穩(wen)存量，穩(wen)住現(xian)有的基(ji)礎(chu)，同時加大(da)拓展增量。

第三，我(wo)認為今年投(tou)(tou)資的增速會趨于放緩，更多政府的、民(min)間的投(tou)(tou)資會投(tou)(tou)向新質(zhi)(zhi)生(sheng)產力，而(er)且投(tou)(tou)資會更加注重(zhong)質(zhi)(zhi)量和效益(yi)，由此缺乏質(zhi)(zhi)量和效益(yi)的投(tou)(tou)資會大幅(fu)縮(suo)減。

總體(ti)而言，我(wo)認為今(jin)年“三(san)駕馬車”將(jiang)是消費上升、出口穩住(zhu)、投資增速放緩，并且投資會(hui)更加注(zhu)重質(zhi)量和效益。盡管“三(san)駕馬車”所扮演的(de)(de)角色不同，但目標是一致的(de)(de)，即圍繞高質(zhi)量發展的(de)(de)中心來推動經(jing)濟(ji)增長(chang)。

2012年以來我國貨(huo)物貿易進出口(kou)總額

2024年(nian)我國貨物進出口總額首次突破(po)43萬億元大關  數據來源：同(tong)花順iFinD

今年民企進出口占比有望超過歷史上任何時期

NBD：盡管去年(nian)外(wai)(wai)部形勢復雜多變，但凈(jing)出口對(dui)經濟增長的貢(gong)獻(xian)率(lv)仍超過30%。您(nin)認為外(wai)(wai)貿(mao)(mao)的韌性體現在哪些(xie)方面？如何預(yu)判今年(nian)外(wai)(wai)貿(mao)(mao)趨勢？

魏建國：中國(guo)的外貿相較于其(qi)他(ta)國(guo)家具有一定獨特性(xing)，其(qi)韌性(xing)或者優勢體現在(zai)兩個方(fang)面。

首先，我們的(de)產(chan)品擁有相對完整的(de)產(chan)業鏈，其次，我們擁有巨大的(de)國內市場。從這兩大優(you)勢來看，一(yi)旦(dan)遇到外(wai)部風險，特別是遇到嚴峻國際(ji)形(xing)勢的(de)情況(kuang)下，比(bi)如外(wai)需(xu)不(bu)振、貿易保護主(zhu)義加強等，中(zhong)國都能憑借這兩大優(you)勢渡(du)過難關，表現(xian)出穩得住、打不(bu)垮的(de)韌性。

所以，西方不(bu)少國家(jia)對(dui)中(zhong)(zhong)國這(zhe)種全球(qiu)獨特的市場和外貿(mao)格局，既羨慕(mu)又(you)嫉妒(du)。今年(nian)以來，盡(jin)管(guan)美國不(bu)斷揮舞“關稅大棒(bang)”，貿(mao)易保護主義甚(shen)囂塵上(shang)，但越是在這(zhe)種情況下，中(zhong)(zhong)國外貿(mao)越能展現出強大的韌性，我對(dui)此充滿信(xin)心。

NBD：您認(ren)為今年我國外(wai)貿會呈現出哪些新特點(dian)？

魏建國(guo)：今年外貿，可能會呈現出三(san)個過去沒有的(de)特點。

首先，當前民(min)營企(qi)業的(de)外貿進出口(kou)規(gui)模(mo)已(yi)經超過半(ban)壁江山，今年預(yu)計(ji)這個(ge)規(gui)模(mo)還會(hui)進一(yi)步增長，占(zhan)比(bi)有(you)望從(cong)55%左右提(ti)升至60%。特別是近(jin)期(qi)民(min)營企(qi)業座談會(hui)舉行之后，民(min)營企(qi)業迎來了發展的(de)“春天”。民(min)營企(qi)業的(de)進出口(kou)占(zhan)比(bi)有(you)望超過歷史上(shang)的(de)任何(he)時期(qi)。

近三年來民營企業出口累計值

近年(nian)來我國民營企業(ye)出口額保持穩步增長  數據來(lai)源(yuan)：同(tong)花(hua)順iFinD

其次，以數字經濟帶動(dong)的(de)綠色低碳產品及生態環保類產品，將(jiang)成為全(quan)球外貿結構調(diao)整中的(de)一個(ge)新亮點，這(zhe)些產品將(jiang)更容易融入全(quan)球產業鏈和供應鏈。

因(yin)此(ci)，以數(shu)字經(jing)濟(ji)為(wei)(wei)支撐的(de)綠(lv)色低(di)碳產品(pin)(pin)和可循環(huan)利(li)用的(de)產品(pin)(pin)，也將成為(wei)(wei)中國出(chu)口的(de)新亮點，并成為(wei)(wei)全球進出(chu)口商品(pin)(pin)的(de)主角(jiao)。在出(chu)口領域(yu)，中國不僅有新能源汽車，還有高科技的(de)設備，包括5G產品(pin)(pin)、機器人以及數(shu)字經(jing)濟(ji)引(yin)領的(de)機電(dian)產品(pin)(pin)等。

近三年來新能源汽車累計出口量

近年來我國新(xin)能源(yuan)汽車出口量不斷創造歷史新(xin)高  數據來源：同花(hua)順iFinD

第(di)三，今年的(de)外(wai)貿(mao)(mao)(mao)(mao)發展(zhan)趨勢中，跨境(jing)(jing)電商(shang)將會突飛猛進。跨境(jing)(jing)電商(shang)已經成為中國(guo)外(wai)貿(mao)(mao)(mao)(mao)的(de)一匹“黑馬”。當前，跨境(jing)(jing)電商(shang)占我國(guo)外(wai)貿(mao)(mao)(mao)(mao)進出(chu)口(kou)的(de)5%左右(you)。未來5年，預計將增長到(dao)10%~15%，并與一般貿(mao)(mao)(mao)(mao)易(yi)、加工貿(mao)(mao)(mao)(mao)易(yi)一起形成中國(guo)外(wai)貿(mao)(mao)(mao)(mao)三足鼎立的(de)格局。

跨境電商(shang)不僅能(neng)(neng)夠解決大(da)量(liang)的(de)(de)就業(ye)問題，更(geng)重要(yao)的(de)(de)是，它能(neng)(neng)把中西(xi)部(bu)的(de)(de)中小(xiao)企業(ye)甚至小(xiao)微企業(ye)直接(jie)送(song)上國(guo)際(ji)舞臺。這種(zhong)模式(shi)能(neng)(neng)夠避開(kai)國(guo)外脫(tuo)鉤(gou)斷鏈的(de)(de)影響，通過中國(guo)的(de)(de)海(hai)外倉、運(yun)輸團隊和物流以及新的(de)(de)購(gou)物方式(shi)，進一步帶(dai)動全球經濟的(de)(de)發展。

提振消費需要供給側和需求端同時發力

NBD：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有序擴大自主開放(fang)和單(dan)邊開放(fang)。為何(he)要強調單(dan)邊開放(fang)？您認(ren)為未來全球格局會發生哪(na)些變化？

魏建國(guo)：有序(xu)擴大自主開(kai)放和(he)(he)單邊開(kai)放是(shi)我國(guo)(guo)推進高水平(ping)對(dui)外(wai)開(kai)放的(de)(de)表現，這意味著(zhu)，國(guo)(guo)家(jia)在對(dui)外(wai)開(kai)放中的(de)(de)決(jue)策和(he)(he)行動(dong)是(shi)保持獨立的(de)(de)，不是(shi)被動(dong)地接受開(kai)放，而(er)是(shi)根(gen)據國(guo)(guo)家(jia)自身的(de)(de)利益和(he)(he)價值觀(guan)來制定(ding)開(kai)放政策。

所(suo)以，有(you)序擴大自(zi)主開(kai)放(fang)和單(dan)邊(bian)開(kai)放(fang)，我(wo)認為是中國更(geng)加(jia)自(zi)信的表現，也是中國高水(shui)平對外開(kai)放(fang)的一個(ge)重(zhong)要標(biao)志(zhi)。

接下來，我們要(yao)(yao)更(geng)加致力(li)于(yu)向(xiang)制度(du)型(xing)開(kai)放要(yao)(yao)紅利，加大規則規制、標準管理等(deng)方(fang)面的改革，包括對外(wai)資市場準入的放寬(kuan)、降低關稅、對內外(wai)資一(yi)視同(tong)仁等(deng)。

這種(zhong)開(kai)放(fang)模(mo)式將會推動我們服務業(ye)的進一步(bu)開(kai)放(fang)。除了醫療(liao)教育等(deng)領域外，相信在銀行、中介機(ji)構等(deng)領域還可能會有進一步(bu)的開(kai)放(fang)舉措。

更(geng)(geng)重要的(de)是，制(zhi)度型的(de)開放(fang)將(jiang)有助于我(wo)國申請加入CPTPP（全(quan)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huo)伴關系協定）及(ji)DEPA(《數字經濟伙(huo)伴關系協定》)等(deng)高水平的(de)自由貿易協定。隨著全(quan)球貨物、人才、資本(ben)和技術的(de)東移，不僅在我(wo)國沿海(hai)地區可能(neng)出現更(geng)(geng)多新的(de)外(wai)資項目，中西部地區也(ye)將(jiang)吸引更(geng)(geng)多外(wai)資企業前(qian)來投資興業。

NBD：圍繞擴內需，有觀點(dian)認為，當前消費(fei)(fei)信(xin)心(xin)和(he)動(dong)力不足(zu)是一(yi)個主(zhu)要(yao)的障礙，您認為應(ying)該(gai)如何(he)提振(zhen)消費(fei)(fei)信(xin)心(xin)？

魏建國：提(ti)高(gao)居民(min)收(shou)入當然(ran)可以刺激消費(fei)(fei)，還有一(yi)個辦法是(shi)讓國家來(lai)承擔(dan)一(yi)部分(fen)公共費(fei)(fei)用(yong)，在確保居民(min)收(shou)入穩(wen)定(ding)的前(qian)提(ti)下(xia)，降低公共費(fei)(fei)用(yong)，我認為這(zhe)也是(shi)提(ti)振消費(fei)(fei)信(xin)心的一(yi)個舉措。

要提(ti)振(zhen)消費，關鍵是要能找(zhao)到合適的消費場景，這仍(reng)然要從供(gong)給側(ce)和需求側(ce)同時發力。

舉個(ge)例子，你去飯店消(xiao)費，但(dan)端上來的(de)(de)飯菜不(bu)對胃(wei)口，不(bu)是你想要的(de)(de)。這說明，有些消(xiao)費產品(pin)沒有充分考慮消(xiao)費對象的(de)(de)需求。今后(hou)的(de)(de)消(xiao)費，我認為(wei)要更(geng)(geng)加(jia)注重(zhong)精細化，更(geng)(geng)加(jia)注重(zhong)個(ge)性(xing)，更(geng)(geng)加(jia)注重(zhong)購買的(de)(de)場景(jing)，更(geng)(geng)加(jia)注重(zhong)消(xiao)費體驗。

消(xiao)費場景、消(xiao)費內容(rong)和(he)服務非常重要。就(jiu)像早餐(can)不(bu)僅(jin)有大餅(bing)油條，也可以有包子、餃(jiao)子、湯面，要能夠滿足不(bu)同消(xiao)費群體的(de)消(xiao)費需求。

所以，在談到(dao)如何(he)擴(kuo)大內需的(de)(de)同(tong)時(shi)，其實供給(gei)端的(de)(de)質(zhi)量(liang)也需要提高。要通過消(xiao)費(fei)理念的(de)(de)轉變(bian)以及消(xiao)費(fei)服務水(shui)平的(de)(de)提升，讓中(zhong)國整個(ge)消(xiao)費(fei)市場更加活(huo)躍。要營(ying)造一個(ge)讓老百(bai)姓(xing)放心(xin)、舒心(xin)的(de)(de)消(xiao)費(fei)環境，不能把老百(bai)姓(xing)當成(cheng)消(xiao)費(fei)欺(qi)詐的(de)(de)對(dui)象(xiang)，指望(wang)借(jie)一錘子買賣掙到(dao)大錢。我們看到(dao)，在粵港澳(ao)大灣區及長(chang)江(jiang)經濟帶(dai)等地(di)很多城市，新(xin)的(de)(de)消(xiao)費(fei)理念正在形成(cheng)，越來越多的(de)(de)商家(jia)把消(xiao)費(fei)者當成(cheng)知心(xin)朋友來共(gong)謀發展(zhan)。

封面圖片來源：每日經(jing)濟新(xin)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