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胥帥    每經(jing)編(bian)輯｜魏(wei)官紅(hong)    

“反內卷(juan)”是今年(nian)光伏產(chan)業提及頻率最高(gao)的詞(ci)匯之一，因為(wei)過(guo)度競爭，今年(nian)上半年(nian)光伏產(chan)品各個環節價(jia)格出現下跌(die)。在(zai)儲(chu)能系統中，組件成本占比約為(wei)30%，如此(ci)一來(lai)，光儲(chu)一體化成本優勢凸顯。

在“2025第八屆中國國際光伏與儲能產業大會”期間，《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以下簡稱每經記者）與通威集團董事局主席劉漢元、中國國際科技促進會風光火儲分會王力軍會長、美科股份總裁助理萬君等多名業內人士聊了聊當前的光伏產業和儲能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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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第八屆中國(guo)國(guo)際光(guang)伏(fu)與儲能(neng)產業大(da)會(hui)” 

在劉(liu)漢元看來，需要防止行業過度競爭與過度內(nei)卷，企業要(yao)有一定“顧全大局”的意識。在努(nu)力(li)保(bao)持(chi)自身作為市場主(zhu)體的競爭能力(li)、保(bao)證必要(yao)的生(sheng)存與(yu)發展(zhan)條件的同時，也要(yao)考慮整個行業生(sheng)態(tai)能不能更(geng)好地(di)運轉(zhuan)。

相比光伏產業仍然在持續“反內(nei)卷”，儲(chu)能(neng)行業明顯(xian)率先走出(chu)低(di)谷(gu)。有受訪者表示，光(guang)伏產(chan)業鏈價格下(xia)跌成(cheng)為(wei)今(jin)年儲(chu)能(neng)回暖的原(yuan)因之一，甚至一度出(chu)現(xian)“電芯”難求的局(ju)面。但也有儲(chu)能(neng)展(zhan)商認為(wei)不應過度樂觀，仍(reng)然(ran)感(gan)覺市場(chang)很“卷”。

企業要有“顧全大局”意識

“2025第八屆中國國際光伏與儲能產(chan)業大會”于11月17日至20日舉辦，每經記者實(shi)探展會。

“目前公司產能共有60GW（吉瓦），我們主要還是做硅片領域。”美科股份總裁助理萬君向每經記者表示，目前光伏產業處于供過于求的情況，行業下行期企業還是要“先活下去”。公司目前的做法是一方面降本增效，另一方面加大創新力度。“‘內卷(juan)’也會(hui)倒逼整個行業創新。”萬(wan)君認(ren)為(wei)(wei)，相較于傳統硅片(pian)(pian)，210大尺(chi)寸(cun)硅片(pian)(pian)轉換為(wei)(wei)組件后的能量轉換效率會(hui)更(geng)高。公司(si)目前的硅片(pian)(pian)主要是(shi)符合下(xia)游需(xu)求的N型(xing)材料，其中便(bian)包括210大尺(chi)寸(cun)硅片(pian)(pian)。

過去幾年，光(guang)(guang)伏(fu)行業(ye)集中吸引了大(da)量產業(ye)內外投資(zi)，產能(neng)的集中釋放(fang)導致(zhi)光(guang)(guang)伏(fu)行業(ye)目前面(mian)臨階(jie)段性嚴峻(jun)的供(gong)需(xu)失衡(heng)矛盾，產品價(jia)格大(da)幅下(xia)(xia)降，甚至(zhi)全面(mian)跌破行業(ye)成(cheng)本，企(qi)業(ye)面(mian)臨較大(da)經營壓力。今年上半(ban)年，光(guang)(guang)伏(fu)行業(ye)供(gong)需(xu)失衡(heng)仍未得到充分(fen)解(jie)決，各(ge)環節產品價(jia)格進(jin)一(yi)步下(xia)(xia)探至(zhi)歷史低(di)點，根據(ju)InfoLink Consulting數據(ju)，多晶硅、硅片(pian)、電池(chi)、組(zu)件產品均價(jia)分(fen)別較年初降幅約10%、20%、15%和2%，行業(ye)主(zhu)要企(qi)業(ye)均仍處于虧損(sun)狀(zhuang)態。不過，最新三季報顯(xian)示，不少光(guang)(guang)伏(fu)企(qi)業(ye)第三季度業(ye)績(ji)出(chu)現環比正(zheng)向(xiang)增長，通威股份、隆基綠能(neng)等龍頭企(qi)業(ye)虧損(sun)額(e)環比收窄。

11月17日，通威集團董事局主席劉(liu)漢(han)(han)元向每經記者表示，現在到今后較長的一段時期，光伏產業反內(nei)卷和防過分內卷(juan)仍然是高質量協(xie)同發(fa)展過程(cheng)中要(yao)解決的(de)主要(yao)矛盾。

他提到，光伏產業人士積極性太高，導致產業發展速度太快，出現了供應余量，于是在短時期內出現過剩狀態。由于企業在市場條件下參與競爭，要活下去，“反內(nei)(nei)卷(juan)成(cheng)為光伏行(xing)業最近兩(liang)年的主(zhu)題(ti)，也是不同時(shi)期全世(shi)界共同面臨的話題(ti)”。

“企業層面，要有一定的‘顧全大局’的意識。在努力保持自身作為市場主體的競爭能力、保證必要的生存與發展條件的同時，也要考慮整個行業生態能不能更好地運轉，（考慮）企業之間的競爭是不是在一個適度的、良性的范圍內進行。”他說，中國光伏產業在全世界具備持續規模和成本競爭優勢，政府方面及行業采取“反內卷”舉措之(zhi)后，應該能在未(wei)來(lai)五年(nian)或十年(nian)，甚至(zhi)更長時(shi)間，實(shi)現高質(zhi)量協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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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威集團董事局主(zhu)席(xi)劉漢元

劉漢元還以石油產業舉例：“全世界行業里，石油也出現過10塊錢一桶油的開采成本，也有一桶油50塊錢以上的開采成本。OPEC（石油輸出國組織）協同四五十年，形成共同穩定的油產量和油價體制。全球光伏產業有95%的產能在中國，其中龍頭企業占到80%到85%，同樣的文化，同樣的法規，同樣的語言，我們相信大家能夠形成（共識）。”這(zhe)(zhe)就像自來水(shui)廠的(de)(de)總(zong)閘門，控制了(le)總(zong)流量，需求平衡就能(neng)(neng)(neng)在(zai)(zai)適當(dang)(dang)范圍形成(cheng)合理的(de)(de)價格，使全(quan)行業實現(xian)高質(zhi)量發展(zhan)。實際上，在(zai)(zai)產(chan)(chan)業供需變(bian)(bian)化中，供求會(hui)留有冗余的(de)(de)能(neng)(neng)(neng)力來支(zhi)撐需求。如果(guo)需求增長過快(kuai)，再建產(chan)(chan)能(neng)(neng)(neng)就來不及。現(xian)在(zai)(zai)人(ren)工智能(neng)(neng)(neng)的(de)(de)想象空(kong)間(jian)(jian)很大(da)，能(neng)(neng)(neng)源轉型已經是客觀的(de)(de)需求，能(neng)(neng)(neng)源變(bian)(bian)革會(hui)成(cheng)為(wei)當(dang)(dang)中主要(yao)(yao)環節(jie)的(de)(de)參與者。這(zhe)(zhe)個產(chan)(chan)業鏈當(dang)(dang)中的(de)(de)關鍵環節(jie)、龍(long)頭企業、鏈主企業，他個人(ren)認為(wei)，它(ta)們未來的(de)(de)成(cheng)長空(kong)間(jian)(jian)應該在(zai)(zai)今天(tian)市(shi)值基礎的(de)(de)五倍、十倍以上，當(dang)(dang)然這(zhe)(zhe)個過程需要(yao)(yao)時間(jian)(jian)，“總(zong)體上是值得(de)大(da)家(jia)長期、堅定地去(qu)配置和(he)投資的(de)(de)”。

目(mu)前(qian)，光伏電池也有很(hen)多(duo)新技(ji)(ji)術，比如鈣鈦(tai)(tai)礦疊層等。世界“太陽能(neng)之父”、澳大(da)利亞新南(nan)威爾士大(da)學馬丁·格林教授告(gao)訴每經記者，相較于傳(chuan)統晶(jing)硅電池，鈣鈦(tai)(tai)礦技(ji)(ji)術目(mu)前(qian)不(bu)太穩定，還需(xu)要持續(xu)攻(gong)堅，可能(neng)在未來兩年，也可能(neng)是未來五年、十年會變成熟。

馬丁(ding)·格林教授認為，當(dang)前尚無(wu)明確的(de)“最優(you)技術路線”定論，但更傾向于(yu)呈(cheng)現多元(yuan)組合(he)的(de)發展態勢(shi)(shi)，比如(ru)TOPCon與(yu)HJT的(de)優(you)勢(shi)(shi)互補(bu)，或TOPCon與(yu)IBC的(de)技術融合(he)。未來五(wu)年，將是檢驗各類技術可(ke)行性與(yu)競爭力的(de)關鍵(jian)時期(qi)。

目前暫未發現AI數據中心對儲能的拉動

寶豐能(neng)源展(zhan)館(guan)主要陳列了公(gong)司的一(yi)些儲能(neng)產品(pin)。“現在儲能(neng)市場比(bi)較火爆，今(jin)年下半年電(dian)(dian)芯(xin)是‘一(yi)芯(xin)難求’，非常缺(que)。”據寶豐能(neng)源展(zhan)館(guan)一(yi)名(ming)工(gong)作(zuo)人(ren)員介紹，公(gong)司儲能(neng)電(dian)(dian)芯(xin)用的是磷酸鐵鋰。該工(gong)作(zuo)人(ren)員主要負(fu)責獨立儲能(neng)，其(qi)表(biao)示西(xi)北地區今(jin)年獨立儲能(neng)的需求很(hen)旺(wang)盛，主要是由(you)于(yu)以前清潔能(neng)源配(pei)儲成本變(bian)(bian)高，今(jin)年因(yin)為發電(dian)(dian)側(ce)一(yi)些機制(zhi)變(bian)(bian)化，配(pei)儲變(bian)(bian)得更加劃算。

華為光(guang)儲(chu)(chu)充展商的(de)(de)工(gong)作(zuo)人員(yuan)表示，今(jin)年儲(chu)(chu)能(neng)需求(qiu)升溫有一(yi)個(ge)原因(yin)是光(guang)伏產(chan)業鏈降價。儲(chu)(chu)能(neng)需求(qiu)集(ji)中在兩塊(kuai)，一(yi)塊(kuai)是峰谷之(zhi)間的(de)(de)電(dian)(dian)價差，另一(yi)塊(kuai)就是工(gong)業配儲(chu)(chu)。光(guang)伏產(chan)品的(de)(de)價格下降之(zhi)后(hou)，儲(chu)(chu)能(neng)市場(chang)參(can)與方發現配儲(chu)(chu)能(neng)“算得(de)過賬(zhang)”。通常而言，儲(chu)(chu)能(neng)的(de)(de)回報周期是六年，這對儲(chu)(chu)能(neng)設備提出了(le)要求(qiu)，現在更(geng)加側(ce)重安(an)全性以及儲(chu)(chu)能(neng)效率。這也(ye)催生了(le)電(dian)(dian)化學儲(chu)(chu)能(neng)在技術上(shang)的(de)(de)演進(jin)，國內知(zhi)名固(gu)(gu)態(tai)(tai)電(dian)(dian)池制造(zao)商清陶能(neng)源也(ye)推出了(le)固(gu)(gu)液(ye)(ye)混(hun)合的(de)(de)儲(chu)(chu)能(neng)模式(shi)，“固(gu)(gu)態(tai)(tai)電(dian)(dian)解質大概占到90%，液(ye)(ye)態(tai)(tai)占到10%，主要是為了(le)安(an)全??我們電(dian)(dian)芯還有射(she)擊(ji)測(ce)試，都沒有起火和爆炸(zha)”。相關工(gong)作(zuo)人員(yuan)還向記者展示了(le)測(ce)試證書，記者看見(jian)測(ce)試電(dian)(dian)池身(shen)上(shang)有彈孔痕跡。只(zhi)不過，固(gu)(gu)液(ye)(ye)混(hun)合的(de)(de)儲(chu)(chu)能(neng)電(dian)(dian)池尚需市場(chang)進(jin)一(yi)步(bu)接觸，目(mu)前市場(chang)還是更(geng)偏向磷(lin)酸鐵鋰電(dian)(dian)池。

一家(jia)(jia)深圳儲(chu)能(neng)(neng)(neng)廠商(shang)則向每經記(ji)者表示(shi)，今年(nian)儲(chu)能(neng)(neng)(neng)市場沒有宣(xuan)傳(chuan)得那么火(huo)爆(bao)，“其實和(he)往年(nian)差不多(duo)，還(huan)(huan)是(shi)非常卷(juan)”。公司工作人(ren)員表示(shi)，大家(jia)(jia)還(huan)(huan)是(shi)側重于(yu)降本增(zeng)效，競爭還(huan)(huan)是(shi)很(hen)激烈。目(mu)前市場預期是(shi)AI數據(ju)中(zhong)心會拉動(dong)儲(chu)能(neng)(neng)(neng)需求(qiu)。記(ji)者在現(xian)場詢問多(duo)家(jia)(jia)展商(shang)注意(yi)到，不少受訪者反饋(kui)這一方面的(de)需求(qiu)還(huan)(huan)沒有產生，至少現(xian)在不是(shi)這些儲(chu)能(neng)(neng)(neng)廠商(shang)的(de)主(zhu)要客戶群體。除此(ci)之外，偉力得等釩液流電(dian)池(chi)廠商(shang)也(ye)有參展，據(ju)記(ji)者了解，液流電(dian)池(chi)近兩年(nian)才出現(xian)大規模(mo)裝(zhuang)機，而該公司明(ming)年(nian)預期裝(zhuang)機量(liang)和(he)今年(nian)裝(zhuang)機量(liang)差不多(duo)。

相較之下(xia)，具(ju)體的儲能裝(zhuang)機數據(ju)還是(shi)要樂觀許多。截至2024年底，全(quan)國新型儲能裝(zhuang)機達(da)7376萬千瓦，占全(quan)球總裝(zhuang)機40%以上(shang)，年均增(zeng)速超130%，“十(shi)四五”以來規模增(zeng)長20倍。

新能源企業、火電企業、儲能運營商等投資主體利益分配模式需要探索

11月17日，中國國際科技促進會風光火儲分會王力軍會長向每經記者表示，儲能是關鍵支撐，但其成本、壽命、安全性、效率仍是關注焦點。特別是長時儲能、高安全儲能（如液流電池）等技術仍需突破和降本，以滿足不同時間尺度的調節需求。“規模領先”是我國光儲產業取得的巨大成就，但“規模領先”并不完全等同于“技術領先”和“產業鏈強健”，“‘核心技術自主可控(kong)’是(shi)‘規模領先’能(neng)夠持續、健康、有價(jia)值(zhi)的(de)基礎和保(bao)障，是(shi)產業國際競爭力的(de)核心所在”。

他表示，技術自主可控能避免“卡(ka)脖子”風(feng)險，提升產業鏈(lian)供應鏈(lian)的(de)韌(ren)性和(he)(he)安全水(shui)平，確保規模(mo)優勢不被(bei)顛覆。同時，核心技(ji)術帶來的(de)高(gao)(gao)性能、低成(cheng)本、高(gao)(gao)可(ke)靠性，是(shi)(shi)維持(chi)和(he)(he)擴大市場(chang)規模(mo)的(de)關鍵(jian)。目前新能源產業在部分關鍵(jian)材料、核心工藝裝備、尖端(duan)技(ji)術（如(ru)(ru)某(mou)些新型電池技(ji)術、精(jing)密傳感器(qi)、高(gao)(gao)端(duan)芯片等(deng)(deng)）上仍存在對外依存或有待突(tu)破的(de)環(huan)節。他(ta)給出兩個建(jian)議，一(yi)是(shi)(shi)當前電力市場(chang)機制(zhi)尚不能完全體現(xian)靈活性資源（如(ru)(ru)火電調峰、儲能）和(he)(he)可(ke)靠容量(liang)的(de)全部價(jia)值，缺乏清晰的(de)價(jia)格信號引導(dao)各類資源主動參(can)與協同。如(ru)(ru)何(he)建(jian)立(li)公平、合理的(de)市場(chang)交易、調度(du)運行(xing)和(he)(he)容量(liang)補償機制(zhi)是(shi)(shi)關鍵(jian)。二(er)是(shi)(shi)一(yi)體化項目中(zhong)，不同投資主體（如(ru)(ru)新能源企(qi)(qi)業、火電企(qi)(qi)業、儲能運營商(shang)等(deng)(deng)）之間的(de)利(li)益分配、風(feng)險共(gong)擔機制(zhi)需要(yao)不斷創新，需要(yao)探索可(ke)持(chi)續的(de)商(shang)業模(mo)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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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威集團展示的硅料

“風光裝機快速上升之后，原有電網系統在調峰調頻、調度能力方面承壓很大，棄風棄光、電網安全問題就擺在了面前。所以去年和今年，可以說迎來了第二次‘黎明前的黑暗’——這一次要等的是新型電力系統的體制機制、規則體系的完善，以及整個新型儲能體系實現具有經濟性的規模化應用。”劉漢(han)元表示，新能(neng)源(yuan)(yuan)產業很(hen)快會形成這樣的(de)(de)(de)格局：西(xi)(xi)北地區集(ji)中發電(dian)(dian)，源(yuan)(yuan)端儲(chu)能(neng)、途中儲(chu)能(neng)、用(yong)電(dian)(dian)末端儲(chu)能(neng)相結合(he)，在(zai)“西(xi)(xi)電(dian)(dian)東送”的(de)(de)(de)過(guo)程(cheng)中與(yu)儲(chu)能(neng)一(yi)體化發展，最(zui)終在(zai)東部主要負荷地區形成一(yi)個綜合(he)電(dian)(dian)價小于等于0.5元/千瓦時的(de)(de)(de)體系。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所有(you)新增的(de)(de)(de)電(dian)(dian)力需求，在(zai)新型儲(chu)能(neng)、新型電(dian)(dian)力系統的(de)(de)(de)支撐下，都有(you)可能(neng)通過(guo)可再生能(neng)源(yuan)(yuan)來滿足。

文中圖片(pian)來源(yuan)：每(mei)經(jing)記者 張建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