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jing)記者｜陳星    每經(jing)編輯｜馬子卿    

上一秒，患者小昱（化名）接過志愿者手中的蘋果時還笑眼彎彎，下一秒就因面對志愿者“這個是什么”的提問而感到壓力，立刻“晴轉暴雨”——這僅僅是自(zi)閉癥兒童(tong)常見的無數(shu)次(ci)(ci)情緒崩潰(kui)中(zhong)的一次(ci)(ci)。

從最新數據看，我國目前已經有超1000萬名自閉癥患者，其中12歲以下的兒童超過200萬。自閉癥兒(er)童(tong)的(de)刻(ke)板(ban)行為、溝通障礙等仍然困(kun)擾(rao)著(zhu)無數家庭(ting)。

雖然針對自閉(bi)癥兒童的康復，已經出現了如行為訓練、干細胞治療、菌群移植、麻醉針灸等治療手段，但這些手段都沒有真正解決自閉(bi)癥(zheng)(zheng)的難(nan)題。

而近年來引發關注的腦機接口技術，或為自閉(bi)癥干預提供了一種新答案。成都前沿類腦人工智能創新中心主任馮睿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傳統行為康復的康復效果“天花板”很低。隨著腦機接口技術的進步和應用，一種直接作用于腦神經網絡的自閉(bi)癥干預路徑漸成現實。

腦機接口技術應用于自閉(bi)癥(zheng)治療：讓“掉線”的神經網絡功能重新“上線”

這些被稱為“星星的孩子”的自閉癥兒童，已經是一個數量龐大的群體。但無論是傳統的行為干預，還是近年來出現的干細胞治療、菌群移植、麻醉針灸等治療手段，都沒能為自閉癥(zheng)找到徹底的解法。自(zi)閉癥治(zhi)療(liao)，仍然面臨患者黃金窗口期(qi)短(duan)、試錯成本高、治(zhi)標不治(zhi)本、療(liao)效(xiao)不確定、共病問題(ti)復雜(za)等諸多難點。

 腦機接口技術的應用突破，為自(zi)閉(bi)癥康復提供了一種新的可能。目前，腦機接口技術主要分為侵入式腦機接口和非侵入式腦機接口，應用在自(zi)閉(bi)癥領域的主要是后者。日前，馮睿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展示了目前可應用于自閉(bi)癥(zheng)診療的腦(nao)機接(jie)口設備。

 其中，用于(yu)腦(nao)(nao)功能評估和孤獨癥(zheng)輔(fu)助診(zhen)斷(duan)的(de)設(she)備(bei)形似一(yi)只“八爪魚”。它的(de)專業名稱叫作Quick-20r無(wu)線干電極(ji)腦(nao)(nao)電記錄儀，這是一(yi)款集腦(nao)(nao)電放大器和軟件分析系(xi)統于(yu)一(yi)體的(de)非(fei)植(zhi)入式腦(nao)(nao)機接口(kou)設(she)備(bei)。隨著(zhu)其“觸角(jiao)”與頭皮接觸展開監測，屏幕上(shang)的(de)腦(nao)(nao)電信息隨著(zhu)監測進行波動。據(ju)馮睿(rui)介(jie)紹，其孤獨癥(zheng)輔(fu)助診(zhen)斷(duan)準確率達到91.67%。

Quick-20r無線干(gan)電(dian)極(ji)腦電(dian)記錄儀 圖片來源：每(mei)經記者 陳星 攝

用于(yu)治療的(de)靶向經(jing)(jing)顱磁治療儀設備(bei)則形似(si)“∞”（表示(shi)無限的(de)符號(hao)），這臺設備(bei)通過人工智(zhi)能(neng)定(ding)位患兒腦部異常神(shen)經(jing)(jing)環(huan)路(lu)，將能(neng)量通過神(shen)經(jing)(jing)環(huan)路(lu)傳導(dao)至腦部右側(ce)的(de)杏仁核，經(jing)(jing)過20次治療后，杏仁核結構與(yu)腦功能(neng)網絡都(dou)發生了(le)改變。馮睿(rui)說，相(xiang)對(dui)于(yu)傳統行為訓練(lian)，這種方式(shi)能(neng)夠實(shi)現對(dui)大腦神(shen)經(jing)(jing)網絡的(de)調整。

應用腦機接口技術的自(zi)閉癥診斷和治療設備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陳星 攝

除了充分利用這兩套科技設備，馮睿團隊也同步搭配傳統的治療方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解決方案。在儀器旁邊，公司還設置了多個診療室，工作人員通過語言、社交、音樂等方式對自(zi)閉癥兒童進行輔助治療。

在馮睿展示的案例中，一名來自日本的患者在經過20次治療后，其神經網絡從部分區域缺損的狀態變得互聯互通了。馮睿表示：“正常的神經網絡應該是各處相連的，只是部分區域處于待機狀態。但自閉(bi)癥患者的(de)部分腦(nao)網(wang)絡則(ze)是處于‘下線’狀態。就像幾條原本應(ying)當(dang)相互連(lian)通(tong)的(de)高速公路，因為缺失連(lian)接(jie)點而走不通(tong)。我們要做的(de)，就是把這幾條線連(lian)起(qi)來，恢復(fu)大腦(nao)網(wang)絡中的(de)信號傳(chuan)遞。”

自(zi)(zi)閉癥(zheng)康復“天花板”較低：新興技術與傳統手段需結合

但需要承認的是，自(zi)閉癥距離治愈還有很遠(yuan)，新技術也遠(yuan)沒有達到取(qu)代傳統治療方式(shi)的地(di)步。

馮睿表示，“嚴格意義上來說，自閉癥目前并不能(neng)完全治愈。現有和新興的治療手段希望做到(dao)的，就是讓每一(yi)個患者(zhe)盡可(ke)能(neng)達到(dao)自己的能(neng)力(li)上限(xian)”。

在評價不同治療手段對自閉癥的(de)干(gan)預效果(guo)時，馮睿也強調，應當科學客觀(guan)地去看待每(mei)一(yi)種康復(fu)方法(fa)，而不(bu)應該神化(hua)其中任何一(yi)種。“我們希望(wang)通過(guo)新(xin)技術的(de)出現(xian)，以及(ji)各種康復(fu)手段(duan)的(de)結合，盡(jin)可能提高這一(yi)‘天(tian)花板(ban)’的(de)上限”。

干預手段的進步，也需要評價體系的升級。馮睿表示：“由康復機構或康復老師主觀評價患者的康復效果是‘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而自閉(bi)癥的康(kang)復效果需要用(yong)定量化、多(duo)元的數據去(qu)反映”。

建立起篩查診斷到康復治療，再到定量化的效果評估的完整閉環是提升自閉癥康復水平的必由之路。

如果說(shuo)從診斷、治療到(dao)評價，新(xin)技術(shu)和新(xin)方法的應用已經(jing)在路上。那么還有基于(yu)腦機接口技術(shu)的一(yi)(yi)道遠景(jing)正在搭(da)建。這(zhe)一(yi)(yi)遠景(jing)就是馮睿團隊正在建立的中國兒童大腦發(fa)育常模，如果這(zhe)一(yi)(yi)常模能夠搭(da)建完成，

相關技(ji)術或可延伸(shen)到兒童多動癥，言(yan)語發(fa)育遲緩及青少(shao)年抑(yi)郁癥方(fang)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