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黃宗彥    每經編輯｜文多    

走(zou)進綿(mian)竹年畫(hua)村(cun)，迎面(mian)便(bian)撞(zhuang)上一片色彩的世界。青(qing)瓦白墻的川西(xi)民居外，一幅(fu)(fu)幅(fu)(fu)鮮艷的年畫(hua)躍然墻上——執鞭的門神不怒自威，抱鯉的童子憨態可掬。游(you)客(ke)們舉著手(shou)機在畫(hua)前流連，快門聲此起彼伏。

近日，《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跟隨“活力中國調研行”采訪(fang)團走進全國首座(zuo)以(yi)年畫命名的村莊，探訪(fang)這(zhe)項非遺技(ji)藝的產業(ye)現(xian)狀。

據了解(jie)，年(nian)(nian)畫村目(mu)前正大力發展餐飲、民宿、特色農產品采摘(zhai)及(ji)研學(xue)旅游，已逐步形成健全的(de)產業(ye)生態。數據顯示，2024年(nian)(nian)，年(nian)(nian)畫村接待游客107萬人次(ci)，實現旅游收入(ru)超(chao)(chao)4.2億元(yuan)；2025年(nian)(nian)上(shang)半年(nian)(nian)，年(nian)(nian)畫村接待游客66萬人次(ci)，實現旅游收入(ru)超(chao)(chao)2.3億元(yuan)。值(zhi)得一提(ti)的(de)是(shi)，年(nian)(nian)畫還帶(dai)動了村民的(de)農閑時就業(ye)，人均(jun)年(nian)(nian)收入(ru)隨之提(ti)高28290元(yuan)。

盡管在(zai)文(wen)旅融(rong)合的(de)助推(tui)下(xia)，綿竹年畫(hua)得到了(le)更多(duo)流量，但(dan)其仍(reng)有一定的(de)產業瓶頸：一方面，受制(zhi)于傳統制(zhi)作工藝，年畫(hua)難(nan)以(yi)實現量產；另(ling)一方面，年畫(hua)多(duo)用作伴手禮(li)，其蘊藏(zang)的(de)文(wen)化性和藝術性還未被(bei)充(chong)分體現，在(zai)定價(jia)上遠(yuan)不如時下(xia)的(de)潮流文(wen)創產品。

綿竹年(nian)畫(hua)村 圖(tu)片來源：每經記者 黃宗(zong)彥 攝

年畫“新生”：全國首個年畫村成4A級景區

1998年的(de)(de)寒冬里，16歲的(de)(de)陳(chen)強裹著單薄(bo)的(de)(de)棉衣從外地回(hui)到綿竹老(lao)家(jia)。推開斑(ban)駁的(de)(de)木門，他看見四川電(dian)視臺的(de)(de)攝像機正對著爺爺作(zuo)畫(hua)的(de)(de)手。而這位老(lao)人，就(jiu)是(shi)日后被評為(wei)“首批國家(jia)級(ji)非物質文化傳承人”“綿竹年畫(hua)南(nan)派大師”的(de)(de)陳(chen)興才。

鏡(jing)頭里，陳興(xing)才握著鴛鴦筆的手穩如(ru)磐石(shi)，蘸著朱砂顏料(liao)的筆尖在宣紙(zhi)上描摹出鮮(xian)艷的紅(hong)色(se)。“在家畫畫也(ye)能上電視？”這個(ge)念頭像一粒種子，在少年(nian)心里暗暗發芽(ya)。

當(dang)時的(de)(de)(de)綿竹(zhu)年(nian)畫村(cun)(cun)還只是德(de)陽孝(xiao)德(de)鎮(zhen)一個(ge)普通村(cun)(cun)落(luo)，大部分村(cun)(cun)民以務農為生(sheng)。陳(chen)家人守著“傳(chuan)男不傳(chuan)女，傳(chuan)內不傳(chuan)外”的(de)(de)(de)老(lao)規(gui)矩，在自家土坯(pi)房里制作(zuo)門(men)神、財神、童子等傳(chuan)統題材的(de)(de)(de)年(nian)畫像。陳(chen)強跟著爺(ye)爺(ye)學習“一黑二白三金黃，五顏六色穿衣裳(shang)”的(de)(de)(de)制畫口訣，用三十(shi)年(nian)樹齡的(de)(de)(de)梨(li)木雕(diao)版印出墨線，再以礦物顏料層(ceng)層(ceng)渲染。

“最貴(gui)的‘群(qun)青’顏(yan)料(liao)要3000元一(yi)兩，調色時需加(jia)入桃膠，冬日(ri)里還(huan)得用炭火保(bao)溫防止凝固。”陳強對《每(mei)日(ri)經濟(ji)新(xin)聞》記(ji)者說(shuo)道。這些細節，后(hou)來都成為他工作室的“品(pin)質密碼”。

年畫顏料樣品展(zhan)示(shi) 每經記者 黃(huang)宗彥(yan) 攝

“那時候年(nian)畫就是過(guo)年(nian)趕集賣(mai)的(de)東(dong)西，（我(wo)們(men)）臘(la)月里在市場上(shang)擺攤，賺錢貼補(bu)家(jia)用。”陳(chen)強回憶說。直到(dao)2003年(nian)夏天，河北畫商(shang)通過(guo)媒體輾轉找來(lai)，一口氣訂了200張年(nian)畫。這筆(bi)大(da)訂單(dan)讓他徹夜難眠，意識到(dao)“原來(lai)不過(guo)年(nian)也有人買年(nian)畫”。

他后(hou)來才知道，這些畫經過包(bao)裝成為(wei)企業伴手禮(li)，身價(jia)翻了幾番。

隨著越來(lai)越多主流媒(mei)體的(de)宣傳，綿竹(zhu)年(nian)(nian)(nian)畫開始聲(sheng)名遠(yuan)播。2006年(nian)(nian)(nian)，綿竹(zhu)年(nian)(nian)(nian)畫正式列入(ru)國家級(ji)非遺名錄(lu)。值得一提的(de)是，與綿竹(zhu)年(nian)(nian)(nian)畫并稱(cheng)中(zhong)國“四大年(nian)(nian)(nian)畫”的(de)天津楊柳青年(nian)(nian)(nian)畫、江蘇桃(tao)花塢年(nian)(nian)(nian)畫、山東楊家埠年(nian)(nian)(nian)畫，也在(zai)同期(qi)被列入(ru)首批國家非遺名錄(lu)。

更大(da)的(de)轉折發生在2008年(nian)左右。“5·12”汶(wen)川特大(da)地震后(hou)，陳強所在的(de)村(cun)莊與另一個村(cun)莊合并，江(jiang)蘇援建(jian)方(fang)面希望將其打造(zao)為年(nian)畫(hua)(hua)村(cun)景區。全國首個以“年(nian)畫(hua)(hua)”命名的(de)行(xing)政(zheng)村(cun)就此(ci)誕(dan)生。此(ci)后(hou)，年(nian)畫(hua)(hua)村(cun)在2011年(nian)成(cheng)功獲評(ping)國家AAAA級旅游景區。

“年畫村建(jian)成后，游客確實多(duo)了不(bu)少。”陳強(qiang)回(hui)憶道，現在游客在參觀景(jing)區時(shi)，自己會(hui)尋到(dao)工作室來。他邊(bian)說邊(bian)指著工作室外的小院，那里常有游客駐足觀看(kan)畫師(shi)們作畫，也有游客進門親身(shen)體驗一番創作過程(cheng)。

產業變遷：上半年文旅融合創收2.3億元

在(zai)年畫村(cun)的“農閑堂”里，一位來自成(cheng)都的游客親手體(ti)驗(yan)了年畫制作的全過程。她選擇(ze)了一塊雕刻(ke)著(zhu)“哪吒鬧海”的梨木版(ban)，在(zai)工作人員的指(zhi)導(dao)下(xia)，用刷子蘸取墨汁均(jun)勻涂抹在(zai)雕版(ban)上(shang)，再將宣(xuan)紙輕(qing)(qing)輕(qing)(qing)覆蓋其上(shang)。

“要(yao)用(yong)這(zhe)個拓包(bao)來回按壓，力度(du)要(yao)均勻。”工作人員(yuan)一邊示(shi)范一邊講解(jie)。

當(dang)宣(xuan)紙被輕輕揭起，哪吒形(xing)象也躍然(ran)紙上。

還沒完，后續的上色(se)工序更需細心——等到墨(mo)跡完全風干后才(cai)能依(yi)次(ci)上色(se)，且(qie)每(mei)一種顏色(se)都(dou)需等待之前的顏色(se)干透(tou)才(cai)能疊加。

這樣的(de)體驗場景，在(zai)年畫(hua)村(cun)已(yi)成為常態。值得注(zhu)意的(de)是，在(zai)農(nong)閑時(shi)，村(cun)里會組織當地村(cun)民聚集于此(ci)參與(yu)制作年畫(hua)。“農(nong)閑時(shi)在(zai)家沒事干，來畫(hua)畫(hua)一個月還能掙個2000元(yuan)。”一位正專(zhuan)注(zhu)為童子像上色的(de)村(cun)民向記者說道。

當地村民為年畫(hua)上色 圖(tu)片來(lai)源(yuan)：每經記者 黃宗彥(yan) 攝

綿竹市孝(xiao)德(de)鎮文旅發(fa)展(zhan)中(zhong)心負責(ze)人(ren)何(he)艷青介(jie)紹，目前當(dang)地已構建(jian)起老中(zhong)青三代(dai)傳承人(ren)隊伍，帶動500余人(ren)從事(shi)年畫相關(guan)產業。這是當(dang)地積極探索鄉村振興的有益實踐。

此外，記者了(le)解到，德陽市人大常委會于2019年(nian)(nian)頒布并實施(shi)了(le)全國首部年(nian)(nian)畫(hua)(hua)行業地方(fang)法規《德陽市綿竹年(nian)(nian)畫(hua)(hua)保護(hu)條例》，旨在為綿竹年(nian)(nian)畫(hua)(hua)產業有序、規范發展(zhan)提供法律依據。

何艷青(qing)介紹，目(mu)前(qian)年(nian)畫村(cun)已開發20多(duo)個系列的1000余種相關產品，年(nian)銷(xiao)售額達3000萬(wan)元(yuan)。同時，年(nian)畫村(cun)正大力發展餐飲、民宿、特(te)色農(nong)產品采摘及研學旅游項(xiang)目(mu)，以形(xing)成健全的產業生態。她給(gei)出(chu)的數(shu)據顯示(shi)，年(nian)畫村(cun)2025年(nian)上(shang)半(ban)年(nian)接待游客66萬(wan)人次(ci)，實現旅游收入超2.3億元(yuan)。

年畫村(cun)景區(qu)的(de)快速發展，得益(yi)于其優越的(de)地(di)理(li)位置。從地(di)圖上看，年畫村(cun)距綿竹市區(qu)7公(gong)里(li)、德陽市23公(gong)里(li)、成都市50公(gong)里(li)，在“成都一(yi)小時經濟(ji)圈(quan)”內，年畫村(cun)還與三(san)星堆(dui)、劍南老(lao)街等景點構成旅游環線。利(li)用(yong)這些知名旅游景點引流(liu)，年畫村(cun)成功承接了來自成都都市圈(quan)和三(san)星堆(dui)文(wen)化旅游區(qu)的(de)溢出(chu)客流(liu)，具備“文(wen)化打(da)卡(ka)＋民俗(su)體驗”的(de)差異化旅游吸引力。

中國旅游研究院研究員黃璜分析說，當下文旅融合是重點發展方(fang)向，但在這(zhe)個(ge)過程中，要(yao)警惕“非遺”的“活化(hua)”變成“異化(hua)”。他認(ren)為：“一方(fang)面，過度商業化(hua)導致(zhi)‘非遺’失去(qu)文化(hua)本真屬性；另一方(fang)面，‘非遺’產品的創新性不足，體(ti)驗形式(shi)單一。這(zhe)將導致(zhi)非遺項目的同質化(hua)嚴重，缺(que)乏獨特吸(xi)引力(li)。”

但在綿竹(zhu)，還有更豐富(fu)的(de)文旅項目。伴隨中(zhong)華年俗村等新項目的(de)建設，這片土地正探索更多(duo)元的(de)發展路徑，讓年畫藝術在傳承中(zhong)探索更多(duo)可能。

價值突圍：“非遺首先要讓人吃飽飯”

在綿竹年畫(hua)展示館中(zhong)，一幅(fu)《趙公(gong)鎮宅圖》格(ge)外引(yin)人(ren)注目。這幅(fu)中(zhong)堂畫(hua)作以財神趙公(gong)明為主角——他身披(pi)鎧甲，手(shou)持金鞭，足踏(ta)黑虎，威(wei)風凜(lin)凜(lin)。

“這幅畫完(wan)整展現了綿竹(zhu)年(nian)畫的(de)五大工(gong)序。”綿竹(zhu)市孝德鎮文旅發展中心(xin)負責(ze)人(ren)何艷青介紹，它從(cong)設計、雕版、印(yin)線到上色、描(miao)金，全部由匠人(ren)手工(gong)完(wan)成。

據(ju)了解，年畫村藝人(ren)們(men)至今(jin)保持著傳統(tong)的制作方式。用的是梨木(mu)雕刻(ke)版(ban)和礦物顏料。

年畫村的(de)畫師(shi)工作室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zhe) 黃宗彥 攝

“全手工制作是(shi)我(wo)們的特色，也是(shi)瓶頸。”陳強介紹，其工作室(shi)平均每個月接到的訂(ding)單量(liang)在(zai)400~500幅之間(jian)，需(xu)要(yao)每天從(cong)早(zao)忙到晚。訂(ding)單量(liang)大的時候，他也會聘請一些村民到工作室(shi)參與制作。

陳強算過一筆賬(zhang)：按照傳統工藝完(wan)成一幅(fu)(fu)中堂畫(hua)，從(cong)繪制到裝裱(biao)配盒需要(yao)三四天時間，每幅(fu)(fu)畫(hua)的材料和其他費(fei)用為100到200元。

“但現在我(wo)們只(zhi)賣300元到400元，算上(shang)人力成本，這個價(jia)(jia)格并不貴。”陳強解釋說，因為我(wo)們沒有把它(ta)當作(zuo)藝術品來定價(jia)(jia)，而是(shi)作(zuo)為普通(tong)商品銷售。

在(zai)陳強看來，制作年(nian)畫(hua)的技藝門檻并不是太高，最難的是銷售環節。據介紹，超過95%的客戶需要他們自(zi)己尋找(zhao)，剩下那5%的客戶是通過網(wang)絡平臺或者其(qi)他渠道主動找(zhao)上(shang)門的。他透露，其(qi)工(gong)作室目前年(nian)銷售額(e)在(zai)50萬(wan)~60萬(wan)元。

相(xiang)比之下(xia)，泡(pao)泡(pao)瑪特(te)等潮玩、熱門影視劇或游戲周邊產(chan)品的價格(ge)要(yao)比年畫高得(de)多。這種價格(ge)落差折射出非遺產(chan)品尚(shang)未(wei)突破“實用禮品”的定位局限，其承載的傳統技藝(yi)價值(zhi)與藝(yi)術(shu)內(nei)涵，在當代消(xiao)費市場中仍(reng)未(wei)獲得(de)相(xiang)應的價值(zhi)認同。

因此(ci)，不少(shao)(shao)小型(xing)工(gong)作室(shi)仍在為銷路發(fa)愁。陳(chen)強表(biao)示，近年(nian)來村里(li)有不少(shao)(shao)年(nian)畫(hua)傳(chuan)承人關閉工(gong)作室(shi)，選擇(ze)去外地打工(gong)。“非遺首先(xian)要讓(rang)人吃飽飯。年(nian)輕一代的傳(chuan)承意愿(yuan)并(bing)不強烈。我女兒(er)雖(sui)然會畫(hua)，但以后要不要做這(zhe)行(xing)，還得看市(shi)場。”陳(chen)強坦(tan)言。

仍有困局：為何說年畫行業做文創難度大

記者注意到，不(bu)少“非(fei)遺”項目(mu)都面臨(lin)生(sheng)存以及斷代傳承的(de)危機。因此，不(bu)少項目(mu)采用傳統(tong)文化(hua)與(yu)潮流文化(hua)融(rong)合的(de)方式嘗試突(tu)圍。比如，川(chuan)劇通過與(yu)脫口(kou)秀結合正吸引更(geng)多年輕人觀看；三星堆博物館的(de)文創(chuang)商(shang)店里，杯(bei)子、抱(bao)枕、毛(mao)絨玩具等衍生(sheng)品創(chuang)造(zao)著(zhu)可(ke)觀收入(ru)。

但陳強認(ren)為：“年畫很(hen)難效仿(fang)這些文(wen)創產品(pin)。文(wen)創是(shi)快消品(pin)，可能(neng)火一陣就過去了。對于年畫來(lai)說(shuo)，如果涉(she)足文(wen)創，從設計到開模，投入太大(da)，而且銷售還沒保障。個人(ren)工作室(shi)很(hen)難重投入。”

對這一困(kun)境，黃璜(huang)建議，年(nian)畫產(chan)業(ye)可以探索(suo)建立“共享機制(zhi)”，即探索(suo)設立共享制(zhi)造(zao)工(gong)坊，集中采購原材料、共享高(gao)端設備，降低(di)開模(mo)和生產(chan)成(cheng)本。

對深挖(wa)年(nian)(nian)畫的文化內涵，黃璜提出了幾個建議：避免對圖案的簡單復(fu)制，講好(hao)年(nian)(nian)畫背(bei)后的故(gu)事(shi)和寓(yu)意，并將其(qi)與當代價值觀結合；可以邀請用戶共(gong)創(chuang)(chuang)作品，舉辦年(nian)(nian)畫文創(chuang)(chuang)設計大賽(sai)，吸引(yin)年(nian)(nian)輕(qing)設計師(shi)和藝術院校學(xue)生參與，同(tong)時在社(she)交媒體發起用戶創(chuang)(chuang)意征集，讓消費者參與產品設計。

對(dui)于產(chan)業的未(wei)來，陳(chen)強的觀點是：首(shou)先要(yao)深(shen)耕年畫(hua)背后(hou)的傳統文化價值，比如(ru)將二十四(si)孝這樣(yang)的經典(dian)題材通(tong)過(guo)(guo)動畫(hua)等現代(dai)形式重(zhong)新(xin)演繹，讓傳統故事以更鮮活(huo)的方式被(bei)當代(dai)人接受(shou)；其(qi)次(ci)，迫(po)切(qie)需要(yao)政(zheng)府牽頭搭建(jian)(jian)宣(xuan)傳推廣平臺，擴大年畫(hua)的影響力；最后(hou)，需要(yao)多方構建(jian)(jian)穩(wen)定的銷售(shou)渠道，通(tong)過(guo)(guo)政(zheng)策引導(dao)和市場對(dui)接，真正(zheng)解決手藝人的生存和發展困境。

陳強也(ye)發(fa)出(chu)了他(ta)的(de)邀請：“（年畫(hua)）這個行(xing)業沒有惡意競(jing)爭，就算同(tong)一(yi)個題(ti)材，不(bu)同(tong)工作室或者畫(hua)師做出(chu)來的(de)效果都不(bu)一(yi)樣。我希望未來能有更多傳承人拿起(qi)畫(hua)筆，只(zhi)有百花齊放才能展現出(chu)年畫(hua)的(de)更多價值(z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