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mei)經記者｜岳楚(chu)鵬  鄭雨航(hang)  高涵    每(mei)經編(bian)輯｜程鵬 蘭素英    

據央視新聞報道，當地時間8月3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其社交媒體“真實社交”發文，指責(ze)已被解職的勞工統計局局長埃麗卡·麥肯塔(ta)弗(fu)在總統選舉前“人為抬高就業數(shu)據”，并稱(cheng)其(qi)犯下(xia)“50年(nian)來最大誤(wu)差”。

特朗普表示(shi)，埃麗卡·麥(mai)肯塔弗在大選前將就業(ye)數據“提升至歷史高位”，而在他勝選后，又將數據下(xia)調近100萬個崗位，聲稱(cheng)是“錯誤修正”。他怒(nu)斥(chi)這是一場“騙局”，并稱埃麗卡·麥肯塔弗近期(qi)再次進行(xing)“重大(da)修正”，因此(ci)被解雇。

據新華(hua)社報道，美國(guo)總統特朗(lang)普于8月1日(ri)宣布(bu)，他已下(xia)令解(jie)雇勞工部(bu)下(xia)屬的(de)勞工統(tong)計局（BLS）局長埃麗卡·麥肯塔弗。特朗普公開(kai)指控她“出于(yu)政治目的操縱(zong)就業數(shu)據”，其怒火的(de)直接導火索，是BLS當(dang)天(tian)發布(bu)的(de)、令(ling)市場(chang)極度失望的(de)7月就業報告。

報告(gao)顯示，美國當月新增非農就業崗位僅有7.3萬個(ge)，遠低于此前市場預(yu)期的10.4萬個(ge)。然而，更讓(rang)市(shi)場震驚(jing)、也讓(rang)特朗普無(wu)法接受的是(shi)，BLS同(tong)時宣布(bu)，將今年5月和6月的(de)就業數據總計下修了(le)25.8萬個(ge)，顯示美國就業市場(chang)明顯降溫。這還意味著，此前兩個月公布的新增就業總計“縮(suo)水(shui)”了驚人的88%。

特朗普的這(zhe)(zhe)一舉動(dong)，迅速(su)將(jiang)這(zhe)(zhe)位在聯邦政府工作逾20年的經(jing)濟學家推上(shang)了風口(kou)浪(lang)尖(jian)，也讓BLS這(zhe)(zhe)個百年統(tong)計(ji)機構的獨立性與信譽面(mian)臨前所未有的考驗(yan)。

然(ran)而(er)，將(jiang)這場風(feng)暴僅僅歸因于特朗普的(de)個人風格，或許過于簡單。

事實上，早在特朗普此(ci)次“開刀”之前(qian)，《每日(ri)經濟新聞(wen)》記者通過對過去25年(nian)多達300次美國(guo)官方就(jiu)(jiu)業(ye)數據修正(zheng)記錄的梳理(li)就(jiu)(jiu)已經發現，美國(guo)就(jiu)(jiu)業(ye)數據的初值(zhi)與(yu)修正(zheng)值(zhi)之間存在(zai)巨大(da)差(cha)異，并非新鮮事。更重要的是，這些數(shu)據的極端(duan)高估(gu)與極端(duan)低估(gu)，似乎與美(mei)國(guo)總統大選的政治周期存在著某(mou)種(zhong)“聯動(dong)關系”。（此前報(bao)道(dao)：美(mei)國就業數(shu)據受政治(zhi)擾動）

因(yin)此(ci)，特朗普對美(mei)國(guo)非農數據(ju)真(zhen)實(shi)性的(de)懷(huai)疑，究竟是(shi)一時興(xing)起的(de)政治攻(gong)擊(ji)，還是(shi)揭開了美(mei)國(guo)官方統計數據(ju)早已存在(zai)的(de)“皇帝新衣”？

特(te)朗普在解雇令發出(chu)后表示，他剛(gang)得知美國的就業(ye)數(shu)據是由前總統拜登任命的(de)官員麥肯塔(ta)弗負責統計的(de)。他指責(ze)她在2024年大選前偽造就業(ye)數(shu)據，試圖(tu)幫助當時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ren)哈里斯勝選。特朗普還在(zai)其貼文中(zhong)指(zhi)出，類似(si)的數據下調(diao)情況(kuang)在(zai)今年年初也(ye)曾(ceng)發生，并且(qie)數據修正的方向總是“負面調(diao)整(zheng)”。

當天公布的數據細節，為特朗普的(de)(de)指責提供了看(kan)似有力(li)的(de)(de)“彈藥(yao)”：BLS對5月(yue)(yue)和6月(yue)(yue)的(de)(de)數(shu)據進行了大(da)幅下修(xiu)，5月(yue)(yue)的(de)(de)新增就業人數(shu)從(cong)最初公布的(de)(de)14.4萬(wan)修(xiu)正(zheng)為僅1.9萬(wan)，6月(yue)(yue)的(de)(de)數(shu)據則從(cong)14.7萬(wan)修(xiu)正(zheng)為1.4萬(wan)。兩個月內，25.8萬(wan)個就業崗位憑空“消失”。

此(ci)前(qian)，美國(guo)全國(guo)廣(guang)播公司也在報道中指出，勞工(gong)統計局會(hui)定期修(xiu)訂經濟數據。由于美國經(jing)濟體(ti)量龐大，以及該(gai)局在通過調(diao)查(cha)收集(ji)(ji)這(zhe)些(xie)數(shu)據時(shi)的回應率問(wen)題(ti)，數(shu)據收集(ji)(ji)往(wang)往(wang)會出現滯后，但這種(zhong)滯后并不意味著(zhu)存在不當(dang)行為或(huo)數據(ju)操縱。

國金(jin)證(zheng)券首席經(jing)濟(ji)學家(jia)宋雪(xue)濤在接受《每(mei)(mei)日(ri)經(jing)濟(ji)新聞》（以(yi)下簡(jian)稱(cheng)“每(mei)(mei)經(jing)記者”）采訪時(shi)指出，這近(jin)40年來最大的(de)雙月修正幅度(du)，是一(yi)次罕見的(de)“工作失誤”，客觀(guan)上為特朗普提供了解雇的理由(you)。他(ta)表示，盡管不愿過度推測其是(shi)否(fou)反映了(le)政治(zhi)目的(de)，但至(zhi)少對于BLS的(de)負(fu)責人(ren)而言，這次(ci)巨大(da)的(de)下修是一(yi)次(ci)重(zhong)大(da)的(de)工作失(shi)誤。“‘客觀的工作失(shi)誤(wu)’為特(te)朗普開除BLS局長(chang)提(ti)供了足(zu)夠的正當性，”宋雪濤認為(wei)，“特朗(lang)普并非(fei)‘憑空攻擊’，從(cong)客觀角度看，這些(xie)指控是‘有的(de)放矢’。”

然而，BLS的前任局(ju)長威(wei)廉·比奇（William Beach）對此提出了嚴厲批評。他在X平臺上(shang)發帖稱：“埃(ai)麗卡(ka)·麥肯塔弗(fu)博(bo)士被(bei)無端解雇，開創了一個(ge)危險的先例(li)，也損害了該局(ju)的統計使命。這(zhe)加劇了美(mei)國總(zong)統對(dui)聯邦(bang)統計系統獨立性和(he)完(wan)整性前所未有(you)的(de)攻擊。美國總(zong)統試圖找人為不(bu)受歡(huan)迎的經濟消(xiao)息背鍋。”

這場爭(zheng)論的核(he)心，直指美國就(jiu)業數據的統計過(guo)程。宋雪濤在(zai)每經記(ji)者采(cai)訪時解釋，非農(nong)報告主要基于對約(yue)12萬家企業的調查問卷(juan)，通過回收數據進(jin)行估算。

在此(ci)過程中(zhong)，BLS確(que)實面(mian)臨(lin)一(yi)些流程上的(de)(de)模糊之處，包括實際(ji)回收的(de)(de)樣本數量(liang)，以及推算過程中(zhong)的(de)(de)復雜性(xing)，例如季節性(xing)調整的(de)(de)適用(yong)性(xing)，以及“出生-死亡模型”（用(yong)于估算新(xin)成立和倒(dao)閉(bi)企業(ye)就業(ye)情況的(de)(de)模型）在疫情后的(de)(de)有效(xiao)性(xing)下降等問題(ti)。

不(bu)過，宋雪濤也強調，從(cong)整體數據來看，過去幾個月的(de)非農調查回(hui)收(shou)率并(bing)未(wei)出(chu)現大幅(fu)下降(jiang)。因此，這次創紀錄的(de)下修，很難不(bu)引發外界對其背后(hou)原因的(de)猜測。

太和智庫高級研究(jiu)員、現代院(yuan)前(qian)副院(yuan)長王(wang)在邦就對(dui)每經記者表示，美國(guo)勞(lao)工統計數據的波動不僅是(shi)經濟(ji)現象，也高度嵌(qian)入政治邏(luo)輯之(zhi)中(zhong)。“美國統計(ji)機構并不在政治真空(kong)中運作。盡管(guan)統計(ji)部(bu)門有對數據準確性的追求，但在現實(shi)運作中，很難完(wan)全不受政治力(li)量影響。”?

他指出，美國明(ming)年(nian)將進(jin)入中期(qi)選(xuan)舉周期(qi)，而美國勞工局統計官員(yuan)大多是拜(bai)登政(zheng)府時期任(ren)命的民(min)主黨(dang)人。在(zai)特朗普全(quan)面重啟關稅戰的背(bei)景下，美國非農就業(ye)數(shu)據難看(kan)，既(ji)有客觀合(he)理(li)性也不排除(chu)政治因素影(ying)響。

“特朗普近(jin)日解雇勞工局局長(chang)，看似是(shi)對(dui)不(bu)利(li)就業數(shu)據的反應(ying)，實則反(fan)映(ying)其內外政策(ce)承(cheng)壓后的(de)焦躁與急切。”王在邦(bang)認為(wei)，特朗普將就(jiu)業惡化歸(gui)咎于民主黨的政治陰謀，而(er)非(fei)反思自(zi)身(shen)政策失(shi)誤，反而(er)削弱了公眾(zhong)對其(qi)執(zhi)政能力的信任。

特朗(lang)普(pu)對(dui)就業數據“政治操弄”的(de)指(zhi)控，在美國政壇并非首次(ci)出(chu)現。共和黨(dang)人和民主黨(dang)人曾多次(ci)互相(xiang)指(zhi)責對(dui)方在勞動力(li)市場上“做假賬”，試圖通過數據來影響選民情(qing)緒。

這種指責并非(fei)空穴來風(feng)。每經(jing)記者此前通過梳理2000年(nian)至2024年(nian)間美國非(fei)農就業數據的300次修正記錄，發現了一個值得關注的規律(lv)：非農數據的極端(duan)高(gao)估，往往多發(fa)生在美(mei)國總統(tong)大選年；而極端(duan)低估(gu)，則更多地出(chu)現在新總統上(shang)任的第(di)一年。

2000年至2024年美國非農數據修正情況（數據來源(yuan)：BLS）

從統計數據可以清晰地看出，三個大選年——2008年、2020年和(he)2024年——的非農(nong)數據初值分(fen)別被嚴重高(gao)估了87.7萬(wan)、71.9萬(wan)和(he)25.7萬(wan)（僅為前幾個月數據），均為歷史罕見(jian)的極值。?一個(ge)有(you)趣(qu)的巧合是，在(zai)這三次大(da)選中，執政黨(dang)均(jun)未(wei)能成功連任(ren)。

2000年至2024年間，美(mei)國非農數據高估極值多發生在大選年（數據來源：BLS）

例如，在2020年，時(shi)任總統特朗普正(zheng)面臨(lin)民(min)主黨(dang)候(hou)選人拜登的挑戰。當時(shi)，受新冠疫情影(ying)響，美國(guo)經歷了(le)前(qian)所未有的高失業率，就(jiu)業問(wen)題成為(wei)民眾最(zui)關注的焦點。然而，當年(nian)公布的(de)非農(nong)數據初值卻異常(chang)“漂亮”，但最(zui)終(zhong)被(bei)證明是嚴重高估，當年(nian)非農(nong)數據合計下修了近72萬(wan)。

此前的2008年(nian)和此后的2024年(nian)，也上演了類似(si)的劇(ju)情，只(zhi)是民主黨和共和黨的位置(zhi)互(hu)換而已(yi)。

與大選年的“高估”相對(dui)應的是，總統上任首(shou)年的數據(ju)(ju)則常(chang)常(chang)被“低估”。其中(zhong)以2021年最(zui)為突出，當年非(fei)農數據(ju)(ju)累計(ji)上修了驚人的190.4萬(wan)，而這(zhe)一年，正是拜(bai)登正式(shi)就(jiu)任(ren)美國總統(tong)。此外，2001年、2005年和2013年這(zhe)幾個(ge)總(zong)統上任首年，也均出現(xian)了顯著(zhu)的(de)低估和后(hou)續的(de)大幅上修。

中(zhong)國人(ren)民大學國際事務研究所(suo)所(suo)長王(wang)義桅教授在接受每經記者采訪時表示，“從(cong)歷史經驗來看(kan)，美國(guo)新(xin)總統任期(qi)第一(yi)年的(de)經濟數(shu)據通(tong)常較低，方(fang)便將問(wen)題歸咎于前任。而在(zai)大(da)選(xuan)年或中期(qi)選(xuan)舉年，數(shu)據則往往較高，這(zhe)有(you)助(zhu)于在(zai)競(jing)選(xuan)中營造政(zheng)績。”?

實(shi)(shi)際上，這種“引導”市場的(de)操弄之所以可能(neng)實(shi)(shi)現，是(shi)因為非農就業數據(ju)的(de)首(shou)次公布和后(hou)續修正之間存在一個“時間差”。一(yi)般來說，美國非農(nong)就(jiu)業數據在每(mei)月的(de)第一(yi)個星期五公布，而在接下(xia)來的(de)兩個月中，BLS會對這一(yi)數據進(jin)行兩次修正。市場和媒(mei)體最關注(zhu)(zhu)的(de)，往(wang)往(wang)都是首次發布的(de)數(shu)據，至于后面兩(liang)個月的(de)修正(zheng)，關注(zhu)(zhu)度驟(zou)減(jian)，影響力(li)也弱很多。

就(jiu)業數據與政(zheng)治周期的(de)(de)“巧(qiao)合(he)”，早已動(dong)搖(yao)了民眾(zhong)對官方數據的(de)(de)信(xin)任。此前，《福布斯》就(jiu)曾報道(dao)稱，美國(guo)就(jiu)業數據的(de)(de)下修動(dong)搖(yao)了民眾(zhong)對本國(guo)經(jing)濟(ji)的(de)(de)信(xin)心。“盡管官方數據沒有表明美國(guo)經(jing)濟(ji)陷(xian)入衰退，但是大量美國(guo)民眾(zhong)認為‘美國(guo)正處在(zai)衰退中’，也不相信(xin)美國(guo)經(jing)濟(ji)的(de)(de)樂(le)觀前景。”

美國(guo)公共(gong)服務(wu)合(he)伙(huo)組織(zhi)（Partnership for Public Service）去年6月發布的一項調查報告(gao)顯示，總體而(er)言，美國民眾對聯邦(bang)政府越來(lai)越不(bu)信任。該報告甚至稱(cheng)，這種愈發低迷的信任度已達(da)到“危機(ji)”水平。

王義(yi)桅指出，特(te)朗普是(shi)“操控輿論的高手”，善于借(jie)用(yong)數據講述對自己有利的政(zheng)治(zhi)敘(xu)事。?當(dang)前美國統(tong)計(ji)數據(ju)，尤其是就業數據(ju)，正成為特朗普為中(zhong)期選(xuan)舉造勢的(de)重(zhong)要工(gong)具(ju)。“特朗普需證明(ming)其關(guan)稅政策讓美國(guo)受益(yi)，而非如經濟學界批評那樣將(jiang)成本(ben)轉嫁給消費者，推高通脹。”

他表(biao)示，當前制造業和貨物貿易相(xiang)關的就業波動，正好可(ke)被特朗(lang)普用來反駁“加稅(shui)致損”的質疑。“他的票(piao)倉集中在農業州，特朗普(pu)正試圖(tu)用數據為(wei)關稅辯護(hu)。”

除此之外，王義(yi)桅指出，美國當下可以被劃分為三(san)股力量：一是(shi)特朗普代表(biao)的(de)(de)“Make America Great Again（MAGA）”陣營，二(er)是(shi)傳統金(jin)融資本(ben)勢(shi)力，三(san)是(shi)以(yi)馬斯克為代表(biao)的(de)(de)新(xin)技術資本(ben)。值得注意的是，MAGA陣營內部也出現分裂(lie)，金融資本也在科(ke)技(ji)化與傳統之間(jian)分化。這些結構性(xing)裂(lie)變，使得數據、就業等民生議題更易(yi)被(bei)政(zheng)治化、工具化。

這種不(bu)信任感，并不(bu)僅限于普通民眾(zhong)。每(mei)經記者注意到(dao)，美聯儲在(zai)2023年6月的(de)會(hui)議紀要(yao)中就曾指(zhi)出，一些美聯儲官員也對當時非農就業人數的(de)強勁增長(chang)表示懷疑，認為它可能夸大(da)了(le)勞動力市(shi)場的(de)景氣度。花旗(qi)集團前(qian)外匯策略主管、深數宏(hong)觀（DeepMacro）聯合創始人兼(jian)CEO Jeffrey Young在(zai)接受每(mei)經記者采訪(fang)時也指(zhi)出，非農數據初值被過度夸大(da)是切實存在(zai)的(de)。

“一(yi)個統計機構的(de)(de)生死取決于信任，”曾(ceng)在(zai)奧巴馬政府期間擔(dan)任BLS局長的(de)(de)埃里卡·格(ge)羅申(shen)說(shuo)，“這種信任一(yi)旦失去，就(jiu)很難恢復了。”

宋(song)雪(xue)濤進一步指出，此次的(de)數據事件，應與本(ben)周的(de)聯邦公開市場(chang)委員會（FOMC）會議，以及去年美(mei)國大選前(qian)美(mei)聯儲的(de)突擊式降(jiang)息聯系起來看。他(ta)直言，自特朗普(pu)對美聯儲(chu)降(jiang)息問題表(biao)達(da)超(chao)乎(hu)尋常的關注那一刻(ke)起(qi)，這(zhe)些(xie)不按(an)照(zhao)特朗普意愿行事的美國(guo)機構(gou)的“信譽(yu)沖(chong)擊(ji)”就(jiu)已經形成。

“先(xian)是美聯(lian)儲，然后是BLS，后面負(fu)責經濟(ji)統計的商務(wu)部經濟(ji)分析(xi)局（BEA）或許也(ye)難逃被攻擊的命運，”宋雪濤警告稱，“這個過程可(ke)能難(nan)言(yan)結束(shu)，對美國經濟最激進(jin)和(he)最大沖擊(ji)尚未(wei)到來。”

他認為，從更(geng)廣(guang)義的(de)角(jiao)度看，無論(lun)是(shi)BLS還(huan)是(shi)美聯儲被質疑，其原因都(dou)在于其本職(zhi)(zhi)工作的(de)偏(pian)差(cha)，乃至部(bu)分失職(zhi)(zhi)。他強調，經(jing)濟(ji)和政治(zhi)密(mi)不(bu)可(ke)分，很難創造一個(ge)不(bu)受(shou)政治(zhi)后果威脅的(de)制(zhi)度，尤(you)其是(shi)在宏觀波動加大(da)的(de)過程中更(geng)是(shi)如(ru)此(ci)，只是(shi)這個(ge)平衡如(ru)今更(geng)難被把控(kong)。

對于(yu)數據本(ben)身(shen)對選民的影響，宋(song)雪濤則認為(wei)可能有限。他(ta)表示(shi)，選民不需要經濟數據來告訴他們美國經濟究竟如何，日常的生活體感(gan)（如物價、薪資(zi)是(shi)否按時發(fa)放、是(shi)否漲(zhang)薪等）才是(shi)最直接的“溫度(du)計”。從這個(ge)角度(du)看，美股和長端利率之所以(yi)成為特朗普關注的(de)“關鍵(jian)績效指標(biao)（KPI）”，正是因為前者直(zhi)接(jie)影響美國(guo)普通民(min)眾(zhong)的(de)財(cai)富，而后(hou)者則與(yu)美國(guo)房(fang)貸利率直(zhi)接(jie)相(xiang)關，這些(xie)才(cai)是特(te)朗(lang)普真正(zheng)想“控制”的(de)、能夠直接影(ying)響選民“體感”的(de)方(fang)面。

然而，當官方(fang)統計數據的(de)可信度本身成為政治斗(dou)爭的(de)焦點時，其對(dui)市場信心和政策制定的(de)長遠影響，或(huo)許(xu)才(cai)剛(gang)剛(gang)開始顯現。

（聲明：文章內容和(he)數據(ju)僅供參考，不構成投資建議。投資者據(ju)此操作，風險自擔。）

記(ji)者|岳楚(chu)鵬 ?鄭雨航 ?高(gao)涵

編輯|程鵬(peng)?蘭(lan)素(su)英(ying)?杜恒峰

校對|劉思琦

封面(mian)圖片來源：視覺中(zhong)國（資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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